唐棣之面色一冷,瞳孔緊縮,雙手不由自主的抓緊手中的寶劍,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唐棣穩住情緒朗聲笑道:「沒想到是你,更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能兵戎相見。」
無雙淡笑不語。
唐棣揚起英氣俊美的臉龐,嘴邊帶著戲謔的笑意,「怎不見我皇兄的軍隊?只得程將軍一人在此迎接?難道將軍是來談和的?」
無雙像是聽到了極好笑的笑話,「談和?哈哈哈,你看看這是誰?」
唐少淵立於無雙一側,冷笑道:「三弟,久違了!」
唐棣頓時覺得後背發冷:「皇兄,咱們可是親兄弟,你別受這個妖女的盅惑啊!」
唐少淵深吸了一口氣,壓住內心的怒意,寒聲道:「兄弟?是嗎?你殺父皇栽贓給我的時候,可曾想過我是你兄弟?你截殺我的時候,可曾想過我是你兄弟?但凡你念一絲兄弟之情,你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你好好下去陪父皇吧,母后自然由我來照顧!」
唐少淵說完,再也不看唐棣一眼,手中黑色的盤龍旗猛地一揮。
轟隆隆的滾石從上面驚雷一般滾落下來,下面頓時人仰馬翻,血肉橫飛。
無雙再舉紅旗,一枚枚土雷投向谷中。
只聽轟隆隆的爆炸聲此起彼伏,一團團火焰沖天而起,在爆炸聲中,殘肢斷頭四處飛濺,帶頭的五萬大軍無一活命,全在驚訝和恐怖中死去。
剩餘的十萬大軍,早就舉旗投降,這次無雙要接納他們,畢竟唐少淵兵力不足,需要補充兵力。
唐少淵不費一兵一卒,無一人死傷,輕易地取得了勝利,頓時成為各國注目的焦點人物。
而隨之揚名的便是西楚名不見傳的太子程安然。得勝的消息傳入楚國皇城中時,太子所過之處皆是詭秘的沉寂,目光中有敬慕有驚奇,但更多的是恐懼。
太子的表情淡漠,令人看不出喜怒,問身邊的隱者:「你怎麼看今天的戰鬥?」
隱者身子輕微一顫,頓了頓,才說:「楚國勝了。」
「呵呵,是啊,楚國勝了。」安然低頭輕笑,垂下的長睫擋住了他目中華彩,讓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麼。
「楚國勝了,但對於我,究竟是福還是禍呢?」
隱者一驚連忙跪下:「殿下……」
安然笑了笑,衣袖輕拂,一陣風將隱者溫柔地捲起。
「本太子不希望楚國的勝利將我推入地獄,你要把握好風向,明白麼?」
隱者怔了怔,方道:「屬下知道。」
看著西天緋紅的晚霞,安然勾起一抹微笑。
太子安然得勝歸來那日,沸騰的百姓一路從內城延續到城外一里外,百官夾道迎接,程升龍更是親自出城迎接。皇帝下令當夜取消宵禁,舉城狂歡,為一個新神話的誕生而慶祝。
歡騰屬於西楚的,屬於皇上的,卻未必屬於安然。
朝堂之上,賞賜的物品羅列之後,讚美的話講完之後,便是正式打起精神應對的時候。
古人言:伴君如伴虎,果不其然,雖然是皇家,但早已經被權勢迷了眼,親情如斯淡漠。
程升龍端坐九爪金龍的龍椅上,身著明黃服飾,歡欣地道:「然兒,這次仗打得很漂亮。」
安然上前一步,微微躬身,恭敬地道:「兒臣不過是機緣巧合偶然得勝,這也全仗父皇的運籌帷幄,英明果斷,讓敵人聞風而逃,再加上武器之利而已,兒臣並不敢貪功。」
周圍的皇子們皆側目,眸中的含義複雜,或艷羨,或嫉恨,或暗諷,不一而舉。
程升龍懷疑地看他一眼,道:「那些武器與我朝的武器頗有不同,而且十分古怪,這些,都是你想出來的?」
言語是防備之情大增,安然表情絲毫末變,安之若素。
「不是。」安然搖頭,「一本古書上記載的。」
程升龍哦了一聲,看著安然:「太傅給你的書?」
「不,藏書閣裡偶然看到的。開始還以為是異想天開,不過這次看來……先人的智慧果然很了不起!」安然微微一笑,清淡悠遠。
幸虧他早有準備,否則還真會讓人拿了把柄。
但是,麻煩還是來了。
一日以後,御書房寬大的御座上程升龍面無表情。楚國舉足輕重的大臣分列兩排。
太監小德子將一本奏折送到安然面前,在其他人看不見的角度使了個讓他放心的眼色,又垂手退回程升龍身後。
安然看到今天的陣勢,聯想到朝堂上的情況,便猜到將要發生什麼,打開奏折一看,果然是有人彈劾自己私藏武裝力量,意圖謀反。
除了皇帝,任何人私藏武器都可能是謀反大罪,即使是太子也一樣。
再看一眼署名的地方塗了一個墨塊,心中冷笑兩聲,當下瞭然,並不慌張。
「父皇,其實兒臣若真有謀反之心,完全可以不必使用這些武器。這場戰爭輸了兒臣只是折損一些名聲,贏了卻暴露了自己的實力和野心。既然如此,還不如藏起來以待逆謀。若真是如此,試問到時又有哪支軍隊能在倉促之間與兒臣相持?如此想來,今日兒臣所做豈不是愚蠢?」說罷,安然俯首道,「還請父皇明鑒。」
一時無話。安然將目光投向程升龍,不管別人如何上表,最關鍵還是皇帝的意志如何,程升龍的心思向來多變,誰也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
程升龍頓了頓,才淡淡道:「朕當然相信然兒,只是有些人一定要聽個解釋,就讓然兒多費點口舌吧。」
安然鬆了口氣,瞟了那些與自己不是一黨的大臣一眼,看到他們臉上失落的表情,嘴角掛上淡淡的笑意。
這一仗勝了,但已經在父皇眼中留下了威脅,要怎麼消除才好?
唐少淵的軍隊勢如破竹,不僅戰術獨特,武器也新穎,這都是無雙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