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著!」
「走著瞧!」
哼!
哼!
一場會談不歡而散。
紅泥小火爐,綠蟻新賠酒。
三人各懷心事地吃著菜,良久安然才緩緩地說:「無雙,西楚才是你我要去的地方,那裡才是你的家,你確定不回去?」
唐少淵挾菜的筷子微微一顫,菜便掉在了桌子上,狹長的鳳眸緊緊地釘住無雙,手心微微出汗,堂堂南唐太子竟也有緊張如斯的時候。
「無雙,你曾應我一起打回南唐皇城,奪回皇位,為父報仇。」帶著一點撒嬌的威脅,只有他唐太子才做得到。
無雙看著這兩人中無聲的暗潮洶湧,食不知味地吃著米飯。
她抬起清亮的眸子注視著程安然:「哥哥,你先回楚,我答應你,三年後,必會回楚。」
三年呵,一千多個日夜,叫他如何忍受?
「到那時,你會永遠陪在我身邊嗎?」程安然溫柔地,一字一句地問。
唐少淵微怒:「你明知道無雙是你妹妹,你要她永遠陪在你身邊是什麼意思?」
程安然眉眼如畫,輕描淡寫地說:「當初父皇可以偷龍轉鳳,我自然也可以瞞天過海,這些事,不勞唐太子操心。」
無雙一瞪唐少淵,轉爾向安然肯定地說:「嗯,我答應你,以後都陪在你身邊。」
安然俊秀的眉一挑,唇邊含笑道:「無雙,你要記清楚,是你餘生所有的日子哦!」
無雙一怔,說不出話來。
安然若無其事地說:「此行一別,不知何日再能相見,唐太子,我妹妹就交給你照顧了。若是她少了一根汗毛,我自會拿你試問。」
唐少淵紅唇挑起,道:「這個楚太子放心,我自然會好好的照顧無雙。」
程安然起身,轉身走出,騎上雪壓烏雲,面對著整裝待發的十八殺,揚聲道:「出發!」
那個暮姑娘,則女扮男裝賴上了安然,也跟著上路。
看著程安然漸行漸遠的隊伍,唐少淵面上露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
無雙而對著蒼蒼群山和山中漫山的楓葉,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東方辰的狠絕,讓她的心再次堅硬起來,這個亂世,不容人心軟,不容人有感情,因為最癡情的人不配得到愛情。
鐵與血雖然是最殘暴的手段,卻是最征服敵人最有力的武器。
只有踏著千萬人的骨血,統一這亂世,才能避免更多人受到戰火的洗禮,才能讓更多人安居樂業。
唐少淵和她並肩而立,任輕風吹起他的長髮,兩人的髮絲相纏,這一刻安靜而美好。
無雙纖秀的指拿出一張紙交給他,「把這上面寫的東西找全,我要送你一個大禮。」
少淵伸手欲攬她的纖腰:「你就是我最好的禮物——」
無雙側身閃過,臉色淡漠地說:「內敵不除,何以為家?唐太子此時最好安心聽令,莫為兒女私懷情誤事,還有你的兵弱勢單,要利用南疆的優勢取勝。去尋找這裡最歷害的下盅人和馭獸人,讓他們來見我!」
少淵臉色微紅,尷尬地移開手,他微皺著眉不解地看著無雙寫的東西,想問終是沒有問。
無雙拿著一籃子木榴松果走到一旁的空地處認真研究著,這松果的是生長在斷崖峭壁上一種木榴松的果實,外殼非常堅韌,很難打開。
無雙把少淵準備好的東西一樣樣小心翼翼的擺成一排。
無雙取出一枚松果,用匕首在果實上部突起的地方開了個直徑三四厘米的圓孔,把鐵片伸進去挖出裡面的果肉。
然後把硝石粉和水按比例混合在一起,再把木炭,硫磺粉的混合物倒在硝石水裡,慢慢把水份蒸乾,放進掏好的松果裡,細細灑一層石墨粉。
再把液體的硝石水和硫石水濃縮混合,小心翼翼裝進腸衣裡,放在石墨粉的上方。再把豬油,蛋清和黑鮫魚油的混合物慢慢加熱。倒進剛才的松果裡,溫度控制在豬油微微融化,但溫度又不是很高的時候,慢慢倒進松果中,作為穩凝劑和助燃劑。
待豬油冷凝後,用軟木塞塞住圓孔,木塞下還綁了一片薄薄的砂紙,只要拔掉木塞,和裡面的硫石摩擦就能產生火花。一個自製手雷就成功了,就是不知效果如何。
一個成品耗日二個時辰終於大告功成,不知道她從特工處學來這一手有沒有用,因為當時出任務都配備有高端設備,哪用他們帶這些東西。
無雙面露喜色,招呼唐少淵過來,兩人一起走到練兵場中央。
「召集所有士兵,我要給他們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武器。」無雙自信地說。
唐少淵命人鳴金,片刻之後,幾萬士兵齊聚於此,場面甚是浩大,但是不知道太子召他們幹什麼,都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感。
無雙妙眸一轉,指著唐少淵笑呤呤地說:「我今天要送大家一個驚喜的禮物,這驚喜啊,就從太子開始,看到那堆巨石了沒?你待會過去之後把這軟木塞使勁一推,然後馬上把這東西扔進那巨石中間,注意,要以最快的速度丟出去,因為這個不穩定,我還沒確定爆炸需要的時間。一扔完要立刻轉身回跑,如果速度慢了,你可就屍骨無存了!」
少淵邪魅地俯耳笑:「無雙,莫不是你要謀殺我?」
無雙正色道:「將士面前,不得戲言。」
少淵暗中握了一下她的手,綿軟地道:「縱是真讓我去死,我也值了。」
語音末落,不待無雙生嗔,少淵猛的足尖一點,飛身迴旋,直奔亂石堆,扔出自製的手雷。
大概兩、三秒鐘後,「轟」的一聲巨響從他身後傳來,只見亂石飛舞,煙塵四起。除了無雙面色未變以外,所有的人已是驚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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