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看起來神秘兮兮的?
夏小櫻狐疑的瞇起眸子,走了過去,歐銘宇卻站了起來,「我去洗澡。」
撂下話,他走進浴室,緊接著,裡頭傳來稀里嘩啦的水聲。
她坐在床上,準備拿起床頭櫃上的爽膚水時,眼角卻瞥見抽屜的縫隙裡夾著雜誌。
她趕緊拉開抽屜,翻閱了幾頁,疑惑的皺眉,就是一般的財經雜誌,沒什麼特別的啊?
小櫻隨手將雜誌塞進抽屜裡,中途卻掉出了幾張照片,滑落在地。
這些照片都是從特別的角度抓拍的!看上去她和藍辰曖昧不明!
捻著相片的手指不停的收緊,她咬緊牙關,在心底冷哼,原來藍辰約她見面不是來給謝斯曼當說客的!而是來故意製造這樣的假象,好拆散她和歐銘宇!
浴室裡的水聲戛然而止,她迅速的將照片夾在雜誌裡,物歸原地。
歐銘宇一從浴室出來,便看見她面無表情的盤腿坐在床上。
他走了過去,坐在床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過來。」
遲疑一會,她終究是半跪在他的身邊。
歐銘宇拿起一旁的大毛巾擦拭著她濕漉漉的頭髮,「擦乾了再睡才不會頭疼。」
小櫻乖乖的盤起腿坐在他的身側,任由他整理著自己濕發。
「今天,看了什麼電影?」他像是隨意的問起,卻讓夏小櫻的心口一頓。
「新版倩女幽魂。」
「嗯。」歐銘宇悶悶的應了一聲,那雙忽明忽暗的眸子看不出太多的情緒,讓夏小櫻猜測不到他究竟是因為生氣故意試探她?還是……
洗髮露的清香在鼻尖縈繞著,他挑起她細柔的髮絲放置鼻間,深深的允著她的味道,有力的長臂從她身後攬過她的腰際。
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他的聲音有幾分暗啞,「小櫻。」
「嗯?」
「我們明天去領結婚證好不好?明天是個好日子。」
明天?
明天不是哥哥要做手術的日子嗎?她皺眉,毫不猶豫的拒絕,「不行!」
歐銘宇皺眉,臉上閃過一絲濃郁的不快,「怎麼了?」
「呃……我明天有點事情。改天好不好?後天?或者下個星期一?」
她摸了摸他的臉頰,笑著哄他,「乖,下週一好不好?」
距離下週一,還有四天!歐銘宇將她抱緊,「好吧,反正你在我懷裡,哪裡也別想去了。」
* * *
翌日。
蘇槿回眸,冷冷開口,「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穆子墨固執的推著她的輪椅,不停的大步往前走著,「到了,你就知道了」
左轉,右轉,再經過了公園,來到後院。
穆子墨頓住了腳步,在她的身邊半蹲著,「瑾兒,你好好的看看他們,看看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你更可憐的人!他們都是一些身患絕症的孩子,可是他們還是活的很好,你看他們笑得多甜。」
蘇瑾瞠圓杏子眸,望著院子裡讓她震驚的一幕。
有好幾個光頭的孩子在院子裡玩耍,其中還有一個剃著光頭的小女孩坐在水池邊,握著畫筆認真的畫畫。
她情不自禁的滑動的輪椅,向小女孩靠近,小女孩察覺到她的出現,回眸,彎起眼角,笑盈盈的看著她,「阿姨好。」
蒼白的臉色,瘦弱骨材的小身板,如此弱不禁風的樣子笑起來卻是那樣的甜美和活力。
「你畫了什麼?可以給我看看嗎?」
小女孩將畫板遞給蘇槿,「是荷花,阿姨覺得好看嗎?」
「嗯嗯,好看。」蘇槿彎起嘴角,眼角一點點的濕潤,她真的被小女孩的笑容感染了,雖然她還如此小,卻有著勇氣來面對一切!
甚至有勇氣揚起嘴角來面對這個世界,即使所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
蘇槿很喜歡這個小女孩,女孩的小名叫甜甜,就像是她的笑容一樣的甜美。
在住院的這兩天,穆子墨會常常的帶著蘇槿過來看望甜甜,有一次正好遇見了甜甜在化療,蘇槿在門外看著,就淚如雨下。
甜甜太堅強了,緊咬著牙關,一直告訴身邊的媽媽,「媽媽,甜甜不怕。」
化療,一個成年人都無法忍受的痛苦!而她卻能笑著說自己不怕?
待到化療結束後,蘇槿心疼的撩開甜甜汗濕的頭髮,說,「甜甜,痛嗎?」
「噓——」甜甜眨了眨眼睛,將手指抵在蒼白的嘴唇上,小聲的說著,「媽媽聽見會傷心的,甜甜不疼,因為媽媽說了,只要甜甜堅強點,就一定可以像其他的小朋友一樣,留長頭髮,綁漂亮的辮子,我還要戴大紅花,穿好看的裙子。」
蘇槿睨著甜甜臉頰邊的酒窩,淚水瞬間崩塌而下,她吸了吸鼻子,捂著嘴努力的笑起來,「嗯嗯,等甜甜的病好了,阿姨送你好多漂亮的裙子,好不好?」
甜甜笑著點頭,意識卻一點點的變弱,直到沉睡過去。
相比於甜甜,蘇槿覺得自己太幸福了!最起碼她過去的時間裡,是健康的,並有人疼愛的。而甜甜才六歲,就要在病魔的折磨下度過每一天!
她連一個孩子都不如!即使沒了雙腿,她還有生命,還有著好多愛她的人!
蘇槿望著身邊的子墨,拉住他的手,「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