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將她抱起來,心疼的看著懷裡瑟瑟發抖的女人。
蘇槿掀開眼簾,水汪汪的淚眼望著他,委屈的憋了憋嘴,積聚在眼眶裡的淚水全部決堤而下,她揪著他的襯衣,慌亂的念叨著,「子墨,我好怕,我真好怕。」
穆子墨將她放在床上,溫柔的撩開她臉頰邊淚濕的頭髮,「怎麼了?怕什麼?」
她垂下眸子,望著自己的雙腿,「我怕我以後會一輩子待在輪椅上,你們是不是隱瞞了我什麼事情?」她的眼神裡充滿了探究的意味,仔仔細細的觀察著穆子墨的反應。
心口驀然被扯了一下,他努力的佯裝平靜,「我能瞞你什麼?別想太多。」
她怔怔的望著他,不再說話,她看見他眼中的躲閃,他唇邊僵硬的笑容似乎說明著更糟糕了一切,蘇槿的心沉了沉,她偏過臉,「你出去吧,我想休息。」
「瑾兒?」他輕聲叫她,她這個冷漠的反應讓他覺得不安。
「不要這麼親密的叫我!穆子墨!你從來沒有叫過我槿兒,為什麼會突然對我這麼好?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眼角悄然滑落一滴淚珠,毫無血色的雙唇微微顫抖著。
質問的眼神似乎在控訴他的隱瞞和以前的冷漠,穆子墨的心口一緊,濃烈的愧疚便浮上心頭。
「我……」他不知道怎麼去解釋和安慰她。
他坐了下來,握著她的手,「槿兒,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對,你別多想好嗎?好好的養病,不要胡思亂想。」
蘇槿咬緊唇瓣,一言不發,半響後,她抽回自己的手,眼底掠過失落,她給了他機會,他卻還是用謊言來騙她!
她的心裡隱隱覺得這次的車禍沒這麼簡單,他對她越好,她就越心慌,越沒有安全感……
「你出去吧。」她閉上眸子,下著逐客令。
也許,是該把真相告訴她了?他總是害怕她承受不住,這段日子,他努力的尋找這方面的權威醫生,希望能找到一線希望,等到有了希望再告訴她,會是最好的結果不是嗎?
穆子墨睨著她眼角的淚痕,無奈歎息。
待到子墨離開,蘇槿才緩緩的抬起眼皮,兩抹清淚滑出眼角,一種慌亂失措的無助感籠罩在她的心間。
烈日緩緩落幕,夕陽的金光灑落七彩光芒。
蘇槿靜默的望著天花板,望著那璀璨的水晶吊燈在夕陽的照射下泛出的光彩。
倏然,她撐起身子坐了起來,讓女傭幫著自己坐上輪椅。
「子墨呢?」她問。
女傭含笑,「在書房呢,我推你過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她倔強的回答著,不希望真的淪落到要人推著輪椅,她才能行動的地步。
她自己也可以
「可是……」女傭遲疑,面帶為難,若是少爺知道了,她的飯碗恐怕不保。
「別可是了!我說不准就不准!」她決然的橫了眼女傭,兩手用力的轉動著車輪,往書房的方向前進……
她必須心平氣和的和他談談!她有權利知道自己的病情!
輪椅無聲的滑向書房,她正準備敲門時,裡頭卻傳來讓她心跳愕然停止的聲音。
「目前國內沒辦法治療蘇小姐的腿了,她如果真的想要走路,或許可以採取截肢後安假肢,現在很多殘疾人士都在用假肢,用慣了就和平常沒什麼差別。」
截肢!殘疾人士?
蘇槿瞠目結舌,臉色瞬間慘白,她是不是聽錯了?不可能,她不可能成為殘疾人,不可能!
蘇槿猛然推開書房的門,慌張的推著輪椅滑進去,望著穆子墨的眼眸裡儘是無聲的質問。
穆子墨一驚,錯愕的看著突然闖入的她。
他起身,神色凝重起來,「蘇槿。」
她瞪得水汪汪的淚眼,顫抖的問,「子墨,你們剛才說誰殘疾了?」
她屏息等待著他的答案,卻總是無聲的歎息,他眼睛裡的默認就像許多的玻璃渣擱置在她的心口,戳得好疼,疼得她渾身都止不住的顫抖。
不!她不相信!蘇槿將輪椅轉彎,慌慌張張、倉惶萬分的滑著輪椅離開書房。
「蘇槿!」他趕緊追了上去,她卻不停的加快速度,似乎想要逃開他!
興許是她太過於激動,車輪滑像樓梯口的時候突然止不住的衝了過去,她一驚,努力的想要抓住車輪,卻怎麼也止不住車輪的滾動。
子墨被眼前的一幕嚇得背脊冒上一股刺骨的涼意,他加快腳步,上前想要抓住輪椅的手柄,卻…………
PS:有點晚了,今晚小烏一定把明天的更新存好,蘇槿會不會摔下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