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淋了雨,才發燒?
她趕緊爬起來,四處翻箱倒櫃的找著藥丸,她記得上次他買了好多藥丸的,放在哪裡了?
夏小櫻四處找了一遍,終於在床頭櫃的最下層找到了治療發燒的藥片。
「銘宇?」
「喂……」她推他,見他緊皺眉頭,半瞇眸子迷茫的望著自己。她正準備叫他起來吃藥,他卻搶先一步將她攬入懷裡,低低的說著,「怎麼了?又要買什麼東西?」
她一愣,他似乎已經習慣了半夜三更的跑出去為她買東西?
有一種酸酸澀澀的東西在心底瀰漫開來,縈繞在心間,久久散佈去。
她趴在他炙熱的胸膛,清楚的聆聽著他渾濁的呼吸,於是趕緊撐起身子,道,「銘宇,起來吃藥,你發燒了。」
她掙脫開他的雙手,托著他,讓他坐了起來,並將藥丸和水放在他手裡,「吃了藥再睡。」
歐銘宇怔然的望著手心中的兩粒白色藥丸,心口好酸,洋溢著濃烈的幸福,幸福得快要落淚了,他的彤彤是在關心他嗎?
「怎麼了?快點吃啊,吃完了好好睡一覺,明天再上醫院看看。」她不解的眨眨眼,他老盯著手裡的藥丸幹什麼?難不成還怕她給老鼠藥給他吃?
歐銘宇彎起嘴角,眼睛裡有點點難以察覺的濕潤,他笑著含下藥片,帶著水咕嚕一聲吞下腹中。
她把杯子放在床頭櫃上,蹭蹭蹭的走進浴室,拿出熱毛巾擱置在他的額頭上,「怎麼樣?有沒有好點嗎?」
他灼灼的望著她,唇角抑制不住的微揚,「小櫻。」
他握著她的手腕,手心裡炙熱的溫度透過皮膚燙著她的心,「謝謝你,有你在身邊真的好幸福。」他說著感性的話,說出了心裡最直接的感受。
他的話語就像是鋒利的刀片,一點點的割開她的心,讓她覺得難受,她這些天如此折磨他,他卻說幸福?
是腦子燒壞了,還是他有被虐症?
她抽回手,努力的揚起嘴角,「睡吧。」
語畢,她快速的鑽入被子裡,將自己捲縮成了蠶蛹寶寶,背對著他。
歐銘宇默默的望著她的背影,過了許久,才伸出手,將她扣在懷裡,他是真的好感動,他相信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只要他有心,一定可以將她變回原來那個有血有肉,單純善 良的小女人……
她緊閉著眸子,卻怎麼也睡不著,愈是強迫自己睡覺,思緒就愈加的清醒。
待到身後的男人已睡著,她才轉身,望著他的臉龐,若有所思……
她只是試探他敢不敢答應自己,卻不料他真的帶著孟思琪去將孩子打掉了,在這一周內,她想盡了辦法去折磨他,他卻跟她說,他很幸福?很感動?
長夜漫漫,同床異夢。
* * *
翌日清晨。
夏小櫻一醒來便接到一個意外的驚喜,媽媽竟然親自打電話給她,揚言要見她。
她為此而雀躍不已,早早便感到兩人相約的茶樓,等候著……
以前,她和媽媽逛完街,總喜歡來茶莊小品普洱茶,媽媽說過,普洱,有美容減肥的作用,偶爾喝喝對身體好……
夏小櫻捧著精緻小巧的瓷茶杯,不停的洗茶,洗杯具……
時間分分秒秒流逝,張雲秀按時來到茶莊,她面無表情的坐在夏小櫻的面前,直接掏出一張熟悉的支票遞到她的面前,「你的錢,我們要不起!」
小櫻望著錢,心口一頓,那是她給哥哥的救命錢!
張雲秀望著桌子上擺放整齊的茶杯,一幕幕心酸的回憶湧上腦海,她垂下眸子,準備起身離開,卻被夏小櫻一把拽住手腕。
「媽,這些錢是給哥哥做手術用的,醫院不是說沒有錢就不給治療了嗎?您不要這些錢,哥怎麼辦?」她焦急的望著她,眼淚在眼眶裡轉動。
「我自己會想辦法,你還好意思說出口?你拿那個禽獸的錢來治你哥哥的病?你這是安的什麼心?你是存心不讓你哥好過是不是?」
張雲秀說著傷人心肺的話語。
「媽,我只是想幫幫哥,這些錢不是歐銘宇的。」她將錢塞到張雲秀的手裡,張雲秀卻將其揉成團,丟的遠遠的!
「 呸——說的真好聽!這些錢不是他的,那你說這麼大筆錢是哪裡來的?還有,夏小姐,我沒有女兒,請你不要亂叫,我擔當不起!」張雲秀狠狠的扳開她的手,氣沖沖的邁步離開。
張雲秀一走,樂小凡便打來電話,「彤彤,對不起,我太沒用了,隨便被阿姨一套就把話套出來了!」
小櫻握著話筒,久久都說不出話來,媽媽說的那些話就像是一根根利劍,戳得她的心,千瘡百孔,面目全非……
「彤彤,你有聽我說話嗎?」樂小凡以後的問道。
她晃過神來,佯裝沒事的乾笑幾聲,「沒事啦,再想其他的辦法吧。」
語畢,匆匆掛上電話,淚如雨下。
哭過了,倦怠了,她漫步目的的遊走在大街上……
腳步不受控制的來到了穆家的別墅區,當她抬頭才發現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走到了這裡?
曾經,她對這條路如此熟悉,無論多累,多苦,多難過,她都會想著要回來這裡,因為,子墨在等她,等她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