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我的腿什麼時候才會有知覺啊?為什麼我感覺怪怪的,你們是不是隱瞞了我什麼?」蘇槿緊緊握著子墨的手,緊咬下唇瓣,眼神裡充斥著探究意味。
「別亂想,你好好的養傷,會好起來的。」他苦澀的揚起嘴角,安慰她亦是安慰自己,他承認自己是自私的,他多希望她能好起來,這樣他就能無所顧慮的去到彤彤的身邊……
蘇槿甜甜的彎起眼角,她喜歡子墨溫柔的待在身邊,就好像是一場夢一樣,一向不多看她幾眼的子墨,現在卻握著她的手,陪在自己身邊……
如果能一直這樣,她真的不後悔出了這場車禍……
「快睡吧,明天還要早點起來。」他輕聲說著,唇邊流淌著柔柔的笑意。
待到蘇槿沉睡,他才輕輕的扳開她的手指,起身離開。
長夜漫漫,夜風習習……
他獨自坐在空蕩蕩的客廳裡,取出一瓶烈酒,淺淺低酌。
刺激的液體滑入心肺,卻怎麼也消散不了他心裡的沉悶和思念,熟話說,借酒消愁愁更愁,一點也並不假。
他揉了揉脹疼的太陽穴,回想了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他感到人生的總有太多的無奈,難道說,他和彤彤,真的注定了有緣無份?這些年的相處真的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他掏出手機,纖長的手指不停的打著信息,幾度想要發一條訊息給她,刪了寫,寫了刪,如此反反覆覆,他最終是沒能將一條簡短的訊息發出去。
穆子墨煩躁的將手機丟進沙發裡,眉頭皺的越發的緊。
* * *
翌日。
小櫻一出門,便看見歐銘宇攙扶著孟思琪坐在沙發上,她的心一緊,眸子牢牢的鎖定他們的背影,隨即將門砰的一聲摔上。
一聲劇烈的摔門聲頓時引起了樓下的人的注意,歐銘宇一回頭看見她一瘸一拐的下樓,趕緊鬆開孟思琪,上前去,「起來了?來,我扶你下去。」
「走開!我不需要你扶,你該扶的是懷了你孩子的女人!」小櫻一把推開他的手,臉上儘是冷漠,她恨他,恨他容許這個女人住在自己的隔壁來羞辱自己,恨他容許他的母親來羞辱她!
夏小櫻扶著欄杆,一步步的走下樓。
歐銘宇懊惱萬分,他怨自己不該一時心軟,去攙扶那個一臉蒼白,幾度欲昏厥的女人,若是他夠堅決,就不會加深這個誤會。
她坐在餐桌前,秋秋眨著水汪汪的大眼,將一個碗遞到她的面前,「阿姨,喝點紅豆粥吧。」
夏小櫻望著秋秋唇邊甜甜的酒窩,一時不好拒絕,剛拿起勺子,就覺得不太對勁,湯勺上似乎塗抹著什麼東西,黏黏糊糊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的手和湯勺之間有點難分難解。
原來是強力膠!
她趕緊甩開湯勺,可是兩根手指已經粘在了一起。
「呵呵,嘻嘻」兩個小傢伙低著頭,捂嘴偷笑著。
小櫻忿然的瞪著兩個小傢伙,匡啷一聲將碗放在桌上,她緊咬唇瓣,這兩個孩子就像他們的父親一樣可惡!
「怎麼了?」歐銘宇抬眸看她,錯愕的發現她的手指被粘在了一起。
一旁優雅吃早點的謝斯曼,不以為然的冷哼,「不就是手指被強力膠黏上了?這點事情就能讓你生氣?」
「是誰做的!」歐銘宇嚴厲的看向兩個小傢伙,嚇得他們哆嗦著肩膀,沒有吭聲。
「你幹什麼那麼大聲,把孩子都嚇壞了!」謝斯曼不悅的皺眉。
謝斯曼很滿意夏小櫻蒼白的臉色,為了氣她,她故意走向沙發邊的孟思琪,「怎麼樣了?哎呦,真讓人心疼,你肚子裡肯定也是個不讓人安心的小搗蛋,才兩個多月就吐成這樣了,好點了麼?待會讓銘宇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謝謝媽。」孟思琪嬌羞一笑,故作柔弱,心裡騰升一股快意。
夏小櫻咬緊牙關,不顧隱隱作痛的腳踝,蹭蹭蹭的衝上樓去!這個老太婆是想跟她鬥是嗎?她會讓她後悔的!
歐銘宇煩躁的扯開領帶,快步上樓去,讓他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沒有鎖門,他輕輕一推便開了門。
他坐到她的身邊,偏著腦袋看她,「生氣了?秋秋和睿睿是頑皮了點,也沒有惡意的。」他握著她的手,「走,我幫你弄乾淨。」
他拉著她到浴室裡,站在她身後,將她的手伸到噴水器下,溫厚的手掌帶著精油輕輕的搓揉著,她的後背緊密的貼在他炙熱而結實的胸膛上,感受到他狂烈的心跳。
「小櫻,聽我解釋好不好?剛才,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他的話語帶著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頰邊。
「沒什麼可解釋的,我看的很清楚。」
他一頓,停下手裡的動作,目光複雜的望著她眼底的冷漠,將她的身子板磚過來扣進懷裡「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給我一次解釋的機會,不要這麼快判我死刑,哪怕是死囚犯也有申訴的權利。」
「好,那你說,我聽。」她的語氣淡然,彷彿不關自己的事。
她擺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深深的戳到他的心,泛起一陣酸澀,他的眼底拂過哀傷,說到,「她吐的很嚴重,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差點昏倒了,所以,我……」
「所以你愛心大爆發?所以你不忍心看著他們母子受傷,是嗎?」她打斷他的話,推開他,眼神犀利。
「不,不是這樣的。」被她這麼一說,他更急了,他甚至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解釋,越解釋就越亂。
歐銘宇歎息,一把將她撈在懷裡,任她怎麼掙扎,反抗,絲毫不願鬆手,他無奈的抱緊她,低聲說到,「要怎麼做,你才會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