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嬌散步在走廊上,不經意間走向花月宮的大廳,那耀眼的紅卻讓她停住腳步。
整間房子,都是紅色的喜稠,花月宮宮主娶妻了,真好笑。她蹙眉,真的要嫁給他了……
「我的夫人,你怎麼在這?」邪魅的聲音響起,宮攬住念奴嬌的腰,把她抱在懷裡。
忍住胃部的翻滾,忍住嘔吐的衝動,念奴嬌面無表情,「有事?」
宮絲毫沒有慍怒的味道,修長的手指尋著她五官的線條下滑到下顎,抬起她的臉,「不是答應與我成親了嗎?態度就不能好點?」他的聲音,甚至有些循循善誘的感覺。
再多強裝的溫柔,都不能敵得過殺害她最重要的人的恨!念奴嬌別過頭,依舊面無表情,只是粉拳緊握,洩露了她極力的隱忍。
不行,必須平靜,平靜!她深吸一口氣,「你不是在準備婚禮嗎?」毫無感情的語氣。
「是啊。」他邪魅的揚唇,「見到我讓他安排婚禮的君如是了嗎?」他的眼神中,帶著一抹得意。
念奴嬌抿唇,忍住,忍住!她極力的忍住,讓自己不要記起無底崖那一幕。「你是故意的?」
他裝作不解,「我的夫人,故意什麼?」他抱緊了念奴嬌,圈住她腰身的雙手,十分用力。
念奴嬌側目,不語。
「哈哈……」宮狂笑兩聲,「你也以為他是公子瑾是不是?」
公子瑾……這個深深烙下印跡的名字……念奴嬌眸中閃過沉痛,她極力壓在心底不表現出來,「你故意讓他來安排婚禮,什麼意思?」
是試探,是要刺激她……還是別有用心?總之,絕對沒有好的動機!
「放心!」他得意又難以掩飾痛快的揚唇,「公子瑾早就死了!」
她一愣,雪說過沒有找到屍體……是因為宮帶走了嗎……她狠厲的眼神瞪向宮,「什麼意思?」
宮不悅的蹙眉,放開念奴嬌,卻用力掐著她的下顎,讓她抬起頭,「你還想著他?我說呢,你是為什麼答應嫁給我?」說著,他又好像想明白了什麼,「為了報仇?」他覺得有些好笑,「你想為他報仇?哈哈哈……」
他笑得很狂傲,也很自嘲。妨兒不愛她……念奴嬌是為了報仇才留在他身邊……
念奴嬌面無表情,說道,「為了報仇又如何?你能拒絕我嗎?」說著,她也帶著自嘲的微笑,墨綠色的雙眸滿是嘲諷。
宮的臉色陰沉,細細凝望著念奴嬌,彷彿在透過她看著另外一個人,妨兒……他的妨兒……
等等!他細細觀察著她的五官,這是多麼精緻的五官啊……真像妨兒,可是又覺得哪裡不對勁……
感受到火辣辣的目光,宮的眼神由游離在念奴嬌的五官轉向與她對視。
墨綠色的眼眸,妖冶,絕美,艷麗,妖嬈,魅惑……仇恨,因為他掐住她下顎的憤怒,交織成兩團燃燒著的火焰,瞪著他,還不減厭惡。
這雙眼睛……他的雙眼直勾勾的望著她的雙眸,這雙美麗的眼睛……為什麼那麼熟悉……
這不是?這不是?這不是他的眼睛嗎?與他妖嬈魅惑的鳳目,毫無二致啊……
「不不不……」他難以接受,放開雙手,為什麼一直注意她的五官像妨兒,卻沒有注意到……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妨兒——」他痛苦的抱著頭,思緒在腦海裡卻不亂翻了,「妨兒——這怎麼可能——」他自言自語著,念奴嬌也開始不解。
「啊——」大叫一聲後,宮隨即沒了身影。
他莫名其妙的舉動讓念奴嬌疑惑不已,隨即君如是出現在眼前,恭敬的頷首,「夫人!」
「哦。」念奴嬌看著他,「你們宮主我也不知道去哪了。」
出了那麼大動靜,護法來看看也是正常的,說完,她開始散步著離開,在這亂走果然沒有好事發生!
「夫——」君如是正想說話,念奴嬌卻已經走了幾步遠了,望著她的背影,他幽藍而黑的雙眸帶著眷戀,這個嬌小的身影,他總感覺自己是那麼熟悉……那麼熟悉……
好像這個人,是腦海深處最重要的人……
念奴嬌,和他失憶前,到底有什麼關係?
「怎麼,發生什麼事了嗎?」楚曉楚可愛的從假山後探出頭來。
君如是見她這可愛的表情忍俊不禁,「沒事啊。」
「哦……」楚曉楚這才站了出來,手裡拿著一個精緻的夜光杯,杯中盛著綠色的液體,隨著她的步伐而一晃一晃,月光照耀下綠水閃著晶光,十分美麗。
「對了,你剛才要給我喝什麼?」他猶然記得楚楚神神秘秘地拉他出來,說有好東西給他喝,可是他卻聽見一聲尖叫,還來不及喝就跑了過來。
現在沒什麼事發生,他也該問問楚楚發生什麼事了。
「噢,是這個!」楚楚高舉起夜光杯,澄澈的雙眸中卻有寫徘徊不定,和難以言喻的興奮。
君如是蹙了蹙眉,「是什麼?」印象中,他沒有聽說過綠色的水。
「呃——是很好喝的就對了,對你身體很好的!」楚曉楚傻笑著,掩飾過自己的顫抖,她很緊張啊!
君如是自然看出來了,這綠水怎麼看都覺得怪怪的,一股不安竄上心頭,「這到底是什麼?」
「對你身體好的啊,我可能害你嗎?」楚曉楚說得理所當然,心中卻開始打了退堂鼓,她這麼做,對念奴嬌公平嗎?搶了最愛她的人,她真的很壞吧……
可是,她是多麼渴望君如是的愛啊。而且從她救他起來開始,他就是君如是,忘記了前塵往事,不再是公子瑾了啊!那麼她這麼做,只是幫他愛上一個人而已吧……
沒錯的,沒錯的!她安慰自己,在愛裡,誰不是自私的呢?
對啊,楚楚不可能害他!
想著,君如是接過夜光杯,帶著淡淡的疑惑望著這杯中的綠水,又高舉起來,眼看要碰到唇邊,卻聽見一聲——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