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讓他們進來?」黑衣人打量著她,似乎要把她看透。
念奴嬌鳳眼輕瞇,十分慵懶,漫不經心的說:「他們發現不了你。有誰知道,這樣殘破的屋簷能藏住一個刺客的?」
黑衣人想想也對,這屋簷分明就殘破不堪。若不是他輕功了得也難藏於其上。淡淡的月光下,隱約看見黑衣人一雙黑眸略有讚歎:「你倒是聰明。你是公主?」
「掛牌的。」漫不經心。
「掛牌的?這皇宮居然還有掛牌的公主?」黑衣人眼裡泛起了有趣之色。
念奴嬌雙唇略上譏誚:「是啊。有誰想到呢…」
「你的名號是…?」
「玫嬈。」
黑衣人的瞳孔有些擴大,雙眼又微瞇了瞇:「原來呢…呵,有趣!」
「現在你可以走了吧?」
「告辭。」又是一躍身,他矯健的身影,左腳輕輕一點窗沿,整個人就飛上隔壁的屋簷,飛向漆黑朦朧的夜空。
好香的青草味。
他是誰?他究竟是誰?念奴嬌望著他的背影發愣。又突然想到什麼,暗自感歎:儘管是這樣熟悉的青草味,也無法再在她心中蕩起漣漪,看來,她真的是個無心的女人。
不一會兒,天就開始濛濛亮了。這時,一個警戒的鐘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一個震懾人心的噩耗龍捲風般刮了起來,先是宮裡的每個角落,再是宮外,然後是各個郡縣——皇上駕崩了!
天任五十一年,任宣帝駕崩。
念奴嬌這才明瞭,難怪昨晚警戒如此森嚴,原來刺客暗殺的是皇上!
宮中十分寧靜,似乎每個人都沉浸在一國之君忽然離世的傷痛中,暗地裡,卻是妃嬪為自己爭最後的一席之地而互相排擠,儲君皇子們明爭暗鬥。
輕輕的腳步聲踏雨而來。
念玉墨一臉傷痛的走來,雨點輕輕打在他的身上,眼下的青黛更添了悲傷之色。
「嬌兒…」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低沉。
「皇上他…」念奴嬌墨綠色的雙眸有些憐惜的看著他,看他原本溫柔的臉此刻卻寫滿悲傷。她久久沒再開口,似在斟酌用詞,又似在眼神中與他溝通,給予他慰籍。
在這幽幽冷宮的小屋裡,念玉墨是唯一對她好的人。不顧太后的反對,一直照顧她。
「父皇他死了…」他箭步上前抱住她,似乎把整個身心都寄托在她的肩上,埋在她的肩上,輕輕的哭著。
念奴嬌一驚,身材嬌小的她不能突然承受住,一個顛簸,又努力站穩腳步,柔聲安慰著他,「沒事的…沒事的…」。輕輕撫著他的背,就像在哄小孩子。對念奴嬌來說,他如兄。
在這皇子們忙碌著皇儲之爭時,他卻一臉傷痛的來找她訴苦。他溫柔,面容如玉,雖然有些愚笨的感覺。卻無疑是這宮裡最淡泊名利的人。
想著這些,念奴嬌心裡對他又多了幾分欣賞,多了幾分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