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舍依山傍水,搭建在子鸞山風景最優美的地方,可是望著眼前的大好風光,閻靈熙的心卻沒有氣爽宜人的感覺。他變幻的是一隻白色的蝴蝶,因為月嬋喜歡白色,但願她能夠看到自己變得蝴蝶,哪怕就只是淡淡的一眼,也知足了。
白蝶揮動翅膀,飛進了竹舍,落在月嬋旁邊的花葉上,可是自己沒有引來月嬋的注意,卻把師父、母親還有玉仙師叔的眼神引了過來。
他們的眼神中有訝異有不解有一分擔憂,閻靈熙無論變化的多磨逼真,可是在師父、師叔們面前只不過是彫蟲小技,根本蒙不了他們三位的法眼。
三位擔心的是若被月嬋知道,靈熙變成蝴蝶來此,會不會與上次一樣輕生,但願月嬋不要看出來。想到這裡三人相視沉默了,紛紛閉目養神,裝作不知道。
閻靈熙見三人的眼神就知道,自己已經穿幫了,但是見他們閉上眼裝作不知道,閻靈熙鬆了一口氣,整理一下翅膀,定睛望著日思夜想的人兒。
坐在花托上的女子,面色微微有些憔悴,眼睛直直的望著天際,手一直握著脖子上的項鏈,閻靈熙不知道如何安慰月嬋此時此刻思母之情,更不知道自己如何幫她撫平那些傷痛。
她身上一大半的傷是自己給她造成的,想到這裡,閻靈熙的翅膀在顫抖著,並非山風吹動的,而是他的心在顫抖,他的心在痛。看著眼前的人兒他無法原諒自己,好想緊緊的抱著她,給她溫暖的肩膀讓她靠一靠,月嬋你知道嗎?我在守候你……
他的心無數次呼喚,不知道是不是感動了上天,月嬋突然流淚了,她低下了頭,低頭的那一刻才看到身旁有一隻白色的蝴蝶,她不知道這只蝴蝶是因為自己搶佔了她的花,還是師父的安排,無論怎樣這都是對月嬋此時此刻的鼓勵。
「小蝴蝶,你怎麼了?你受傷了嗎?」月嬋笑著將蝴蝶捧在掌心,看著蝴蝶失落的樣子,月嬋的心隱隱作痛,彷彿自己手裡捧著的不是蝴蝶,而是自己心裡的那個人——閻靈熙。
閻靈熙做夢都沒有想到,月嬋竟會將自己捧著手心裡,鼻子一酸,一滴血順著輪廓劃落在月嬋的手心。
「天哪,小蝴蝶你流血啦!」見到血,月嬋的心顫動了,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想起寒宮發生的事。閻靈熙為了自己去搏殺降龍獸,受了傷,自己為他包紮的一幕,閻靈熙的血也是這個味道,血腥之中泛著一股淡雅的香味。
看著手中流血的蝴蝶,月嬋的腦子裡一片混亂,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母后因自己而死,而自己還有心思想著他,真是可惡。想著月嬋輕輕的將蝴蝶放回那片花葉,又沉默了。
可是她的心還是在想閻靈熙,自己的記憶恢復了,無盡的痛苦也隨之而來,為什麼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為什麼……
月嬋擔心的樣子,使閻靈熙愣住了,彷彿這裡就是寒宮,彷彿下一刻月嬋會為自己上藥,再下一刻就可以擁著她入睡。閻靈熙用足腳擦了擦自己一直淌個不停的鼻血,腦子裡浮想翩翩,好像時間就停在這一刻,那樣就可以一輩子守護這她。
淚痕走了之後,仙界就開始忙活起來,一是新帝即將登基,二是新帝的婚事,眾仙忙的不亦樂乎。這也是穆雲飛以往在仙界的好名所至,得勢者必得天下,還有一點的人心者得天下。
「雲飛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穆雲飛靜靜的立在荷花池邊,眼睛望著荷塘裡的荷花出神,不知不覺中一個女子已到了自己的跟前。
「龍女,我沒有想什麼,只是我們的婚禮沒有爹娘的祝福,難免會有一點難過。」穆雲飛笑著溫柔的攬著女子的腰,眼睛還是望著眼前的荷塘。
「雲飛,這片荷塘是婆婆精心種植的,我知道你是觸景傷情,雲飛你不要難過了,我們雖然沒有親人的祝福,但是我們有全天下人的羨慕。我們是爹娘生命的延續,讓我們好好珍惜眼前人,好不好?」看著穆雲飛憂傷的眼神,龍女的心懸了起來,好害怕眼前的人會消失,好怕會丟下自己……
「龍女你放心,我會鍾愛你永生,不會讓你感到孤單,來我帶你去個地方……」穆雲飛知道龍女此時此刻的心情,她即歡喜又害怕,好怕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個玩笑,自己要對她負責任。想到這裡,穆雲飛突然想起了母親交給自己的東西,拉著女龍就向碧雲宮的主寢走去。
「雲飛,這不是婆婆的寢殿嗎?」
「龍女,母親雖然離開了,但是這裡仍然保持原狀,因為母親告訴我,這裡是她為兒媳婦準備的禮物……」
穆雲飛的話聽的龍女心暖暖的,對自己沒機會見面的長輩充滿了崇敬,這才好好的打量起這偌大的寢殿。
寢殿通紅一片,紅地毯,紅幔帳,大紅的喜床,彷彿自己已經步入了自己的喜房一般……喜房應有的一切,應有盡有,想必婆婆是精心設計好的,所有的擺設想必也是精心設計的,龍女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看到的是真是假,目瞪口呆的看著穆雲飛說不出話來。
「啊!還有這個,是母親留給兒媳婦的……」說著穆雲飛從懷中掏出一顆紫色的珠子,一條紅線將珠子穿透,看上去好像是掛在頸上的項鏈。
龍女被一個接一個的驚喜驚住了,還沒緩過神來,珠子已經掛上了自己的香頸,龍女雖不知道珠子的含義,但是她知道一定不一般,想著龍女就好後悔,如果自己能夠早點認識穆雲飛,沒準就可以見見自己這位周到的婆婆。
「大哥,嫂嫂羞羞羞,不要溫馨啦,快來試禮服……」
正在二人羞紅了臉抱在一起的時候,晴雲突然闖了進來,看到二人甜蜜的樣子,晴雲的心裡既羨慕又期待,她羨慕兩人的含情脈脈,期待自己的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