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床上,是那張朝思暮想的容顏,只不過面色慘白,身體冰冷,他上前,緊緊的抱住了她。腰間的玉珮鉻的他骨頭生疼,可是他依舊沒有放開,他怕這次放手,她就會永遠死去,再也不會睜開眼睛看他……
「踏雪,我好想你。」他在她耳邊呢喃,似乎想將她揉進骨頭裡,可是她還是那麼冰冷,呼吸微弱的都聽不到。
他將她放好在寒冰床上,蹲在床頭,雙手緊緊握住她的手:「踏雪,你醒醒吧,我帶你回長白山好嗎,我們活一天就好,就活一天。」
「朕不答應……」明亮的聲音從入口處傳來,楚逸凡的聲音,比這冰窟還冷幾分,他不知道自己站在入口處多久了,只是覺得楚逸辰將韓踏雪抱在懷裡的感覺太過刺眼。
「對不起,我違背了誓言。」楚逸辰起身,對著楚逸凡,長身玉立,是啊,他違背了誓言,他不該來京城看她的。
「沒關係,朕需要你。」楚逸凡轉身,示意楚逸辰跟上自己,王者之氣在他身上盡顯,楚逸辰在身後看著他,這才明白,他是一國之君了,不再是那個二皇子,不再是當初的他。
當了皇帝,心就變硬了吧,當了皇帝,許多事情上,利益的考慮,就更加明顯了吧,當了皇帝,自然不會再仁慈。
他緩緩跟著他走了出去,正殿的偏位上放著一壺酒,兩個杯子,兩片草蓆,幾碟小菜,很家常,很溫暖。
楚逸辰跟著楚逸凡坐了上去。
楚逸凡給他斟滿了酒,兩人一飲而盡。
「知道嗎?對於父皇讓你去南國做質子的事情,我也一直耿耿於懷,我曾經想過,等你回來了,一定要好好的補償你,可是,我沒做到,因為我們愛上了一個女人。」
楚逸凡真誠的看著楚逸辰,眸中流轉著不屬於一個帝王的歉意。
「我知道,在普通人家你會是一個好哥哥,從你對逸蓮的愛,就可以看出來,可惜我們生在帝王家,可惜我同你一樣,是男兒身,我們注定是敵人。」楚逸辰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細細的品著。
「嗯,其實你說的很對,你不該來,皇宮,不是你說進就進說出就出的地方,不過朕這次需要你,你來的很是時候。」楚逸凡也給自己斟了酒,兩兄弟就這樣帶著些僵持,帶著些不明所以的味道。
「金盞之王呢?為什麼不給踏雪用?」楚逸辰唇角帶著一絲瞭然的弧度。
來京城,不止為了見見韓踏雪,他早料到了,金盞之王,不是任何人都能催動的。
「我無法信任別人,也無法將踏雪的生命交給別人,除了你,沒有人能協助我。」楚逸凡真誠的看著楚逸辰。
金盞之王,只靠他自己,無法將藥性盡數逼到韓踏雪體內,除了楚逸辰,他想不到有誰更合適這件事。說著他將一個金色的小盒子放在桌上,輕輕打開,金盞之王在盒子裡盛放,好像嗎,沒有脫離泥土一樣。
「嗯,後天月中,是時候了,後天,我會協助你,這兩日不要讓踏雪待在冰窟裡,否則,我就沒把握了。」楚逸辰看了金盞之王一眼,果然是他養的藥,非同一般。
「好,這兩日我會把踏雪照顧好,你也養好身子,不要累著,到時候出了岔子就不好了。」楚逸凡若有所指。如果不小心養著自己,後天,他們三人將同時喪命。
「我會的,多謝皇上憂心了。」楚逸辰又喝了一杯酒,從正殿大門走了出去,夜色正濃,他也不知道該去哪裡。
三王府不知道是不是一切如舊,他走著走著就走回了那裡。曾經綺夢居住的地方,燈竟然亮著,他走了進去,綺夢正在桌邊坐著,繡一件什麼衣服。
「夢夢。」楚逸辰喚了綺夢的名字,綺夢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之後飛身上前,抱住了楚逸辰。
她很愛他,只是他不愛她,她用盡了所有辦法,卻只是將他越推越遠。
楚逸辰撫了撫她的腦袋:「傻姑娘,別哭了。」
他知道,那幫人是綺夢給寧淑妃找的,不然怎麼能那麼正好的傷了韓踏雪,他也知道,當初的藥,是綺夢給韓踏雪的。
他從來不知道一個女子的愛,怎麼可以轉變為如此熾烈的恨,綺夢該是有多愛,才能這麼恨。
「王爺,你從來,沒愛過我,是嗎?」綺夢依偎在他懷裡,聽著他沉穩的心跳。
「……」楚逸辰,沒有說話,不是不想說,也不是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覺得沒有說的必要。
「謝謝你。」綺夢從他懷裡退出來,凝視著他,他瘦了,比之去年,瘦了好多好多。
「謝我什麼?」楚逸辰看著綺夢,如花似玉的女子,只可惜,在這三王府裡,用盡了心機,不然,說不定他是會愛上她的,溫暖,美好,傾國傾城。
「謝謝王爺讓綺夢知道,王爺並不愛綺夢。」綺夢說著將那還沒繡好的衣服扔進了火盆裡,那是給楚逸辰繡的,只是她不想繡了。
「也謝謝你,謝謝你知道踏雪回來了,卻沒有去害她,謝謝你當時給她的藥,不是瞬間斃命的藥,否則,本王也死了。」楚逸辰笑的風輕雲淡。
是啊,若是韓踏雪死了,他肯定也死了。
綺夢眸中含滿了淚水,卻打開門從綺夢閣走了出去,這麼多年,在三王府用盡心機,她也累了,該出去走走了。
這一夜,楚逸辰在三王府裡,睡的很安心,什麼夢也沒做,也沒想韓踏雪。
過了這兩日,救了她性命,他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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