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良久,易水寒才開口,只是這三個字,他轉過身去,背影映著白雪,像是渡了一層月光。
韓踏雪立在他身後,手足無措的看著他……
「應該是我說對不起才對。」韓踏雪上前,從身後擁抱了他,之後友好的在他肩上捶打了一下,就像往日,他們做『兄弟』時一樣。
「你沒有錯,你只是,一心一意愛楚逸辰,心裡裝不下任何別的人而已。」易水寒一語道破韓踏雪的心事。
「……」沉默的韓踏雪,無言以對的韓踏雪。
他回過頭來給她一個暗淡的笑容,笑的十分不誠懇的樣子,眸中滿是苦澀的意味。
「去看看逸蓮吧,她一定十分想見你。」易水寒伸出手,捋了捋韓踏雪鬢邊垂下的幾絲烏髮,愛戀而溫柔。
韓踏雪點頭,開門,卻見她的『書僮』在門外,眸中氤氳的異色比臉上的草木灰還黑。
易水寒出門看到的就是如此模樣的楚逸辰,他愣了一會兒,隨即卻笑了,他早就猜到了不是嗎,楚逸辰怎麼可能放下韓踏雪,一人去往長白山呢。
「我先去看看逸蓮,你們聊。」易水寒尷尬的看了看兩人,想必方纔的話,楚逸辰是聽見了。
人都該走了,他幹嘛還說那些呢,說出來了,未免叫人心裡彆扭,可是想到若不說可能此生就再無機會了,他還是說了。
韓踏雪看著他下樓的步子,像往日一樣的優雅散漫,只是,也帶著輕鬆和前所未有的釋然,該放下的,始終都要放下吧。
楚逸辰卻看似不那麼愉快,他手上一個用力,將韓踏雪帶進房內,彷彿這是他的三王府似的。
「小書僮就是這麼對大學士的麼?」韓踏雪手上用力想將楚逸辰揮開,卻被他牽制的更緊。
他將她嬌弱的身子抵在窗邊:「說,你們剛才在裡面那麼久,都說了些什麼?」楚逸辰見易水寒出來看到他時的眼光不對,心內詭異的火亂竄。
「你好無聊……」韓踏雪白了他一眼,懶得理他如此沒有選擇性的吃醋,怎麼誰的醋都吃,那可是他自己的妹夫哦。
「他有沒有吻你,有沒有像我這樣,碰你。」楚逸辰將手放在韓踏雪的腰間,用力的握著,溫潤的唇,貼上了她的。
門嘩的一聲被打開了,是進來奉茶的老管家,老管家見狀只能紅著一張臉將茶水放在桌子上,之後退出門去,將門關上。
下樓的時候,他納悶的搖了搖頭:「哎,現在的年輕人哦,我看著那逸蓮公主就挺漂亮,小小年紀,人都水靈靈的。原想著這韓大學士怎麼不喜歡她呢!卻原來,這踏雪公子跟自己的書僮……哎,看公主還傷心成那般樣子,八成是知道了,踏雪公子不近女色,只好男色……」
下了樓碰上了清掃院子的小丫頭,小丫頭偏著頭看著老管家:「管家爺爺,您在說什麼呢?」小丫頭幾步上前,拉了拉老管家的袖子。
「哎呦,小丫頭片子,你這麼小的年紀,打探這麼多事情做什麼。」老管家臉上又是一紅,往前走去了。
這等不合人倫的事情,可不能讓小孩子知道,免得對小孩子產生壞影響。
房內,韓踏雪沒好氣的看著楚逸辰,身體被他抵在窗邊,很痛。
「放開我吧,我該去看看逸蓮了,她身子很差。」韓踏雪冷著臉看著楚逸辰。
「我方纔已經去看過她了,你最好不要去,她不見你還好,越見事情越糟糕。」楚逸辰斂去臉上的笑,將韓踏雪擁入懷中。
「踏雪,我們,都賭不起了,對逸蓮,必須狠下心來,否則,她會受傷更深的,你懂嗎?」深邃的眸,鎖住她的,讓她在自己的視線內,無可遁逃。
「我明白的。」韓踏雪歎了一聲,之後與楚逸辰一前一後的從廣益閣後面偌大的庭院裡走出去。
恰巧,楚逸凡身邊的近臣,戶部侍郎,也就是曾經他的正妃的父親,奉皇命前來給易水寒送回國的禮物,他看了幾眼楚逸辰的身影,明瞭的轉過身去,並沒有將禮物送進去,趕忙回了自己府上。
是夜,破了後宮中夜間不准男子進入的規矩,這戶部侍郎,進了自己女兒的宮殿。
「娘娘千歲……」戶部侍郎叩拜。
「爹爹快快請起,您這是做什麼呢!」如今,她已是貴為淑妃了,即使是父親進宮來參見,也是必須要行大禮的。
「禮不可廢,娘娘,今日我來,是有事相告。」戶部侍郎拉著女兒一邊走一邊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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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不可能,三王爺不可能違抗皇命的,爹爹您一定是看錯了。」女子被嚇到了,這可是抗旨不尊的大罪。
「不是爹挑撥是非,如今,二爺做了皇上,你是二爺的妃子,自當處處為二爺著想,若是為父沒有看錯,三爺抗旨不遵,不回封地反而在京城逗留,對皇上,是極為不利的,還請娘娘權衡利弊,將此事告知皇上。」
戶部侍郎跪拜。
「爹爹,您怎麼又跪我,快快起來吧,女兒想辦法就是了。」女子趕緊將戶部侍郎扶起,一時之間也沒了主意。
「娘娘,您是皇上在這後宮之中封得唯一一個妃子,說明皇上心中還是有您的,這等小事,您只要適當的吹吹枕邊風,皇上自然知道該怎麼辦。」戶部侍郎憂心忡忡的說著。
如今他的女兒是做了妃子,他也官復原職,若是楚逸辰造反,這家族的興衰榮辱,又得重新洗牌了,他們不得不防啊。
「嗯,我想想辦法吧,皇上也好些日子沒來我這裡了。爹爹您先回去,這夜間後宮不容許男子逗留,您還是小心著點兒。」淑妃將父親從宮裡送出去,腦子裡亂哄哄的。
這件事,告訴還是不告訴楚逸凡呢?怎樣說才最合適又不至於讓自己遭罪?不得不好好想想。
這楚逸辰若是有心造反,還是極早斬草除根的好,以免生了無窮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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