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是瘋了。」韓踏雪只覺得匪夷所思,怪異的看著他。
「失去你,我才會發瘋,所以,現在來吧,一起孕育我們的孩子。」楚逸辰將韓踏雪拉進懷中,輕笑著吻她的唇。
「別鬧了,逸辰。」她推開他整理了自己的衣衫,作勢就要出門去。
「你去哪裡?」楚逸辰攔住了她的路。
「我去看看逸蓮和易大哥,你不會攔著我吧!」韓踏雪對上他的眸子,門外的雪越下越大,風吹的嗚嗚作響,好像女人的哭聲。
「我跟你一起去。」他語氣篤定不容置疑,踏步牽住了她的手,走在她前面。
「你用什麼身份去?楚逸辰是不可以在京城露面的,你去了,等於害了易大哥。我們是斷不可讓易大哥背上私藏王爺的罪名的。」
韓踏雪拉過他,他卻反身將她抵在門上,眸光似火的看著她,似乎染上了盛怒。
「我跟你一起去!」這次,不是商量,是命令。
「也好,不過,我沒膽子帶你去,你得自己想辦法。」韓踏雪將他從自己身上推開,撫了撫還在痛的頭。
「堂堂翰林院大學士,連個書僮都沒有,說出去未免叫人笑話。我就扮你的書僮好了。」楚逸辰想了一會兒,臉色不怎麼好的看著韓踏雪。
「呵呵,也好。」韓踏雪忍住笑意,推開門叫小翠送了一套男僕的衣服遞給楚逸辰,楚逸辰又叫她拿了草木灰來,塗了一些在臉上,一番裝扮,韓踏雪都有些認不出他了。
「走吧。」看著韓踏雪滿臉的笑意,楚逸辰往自己臉上摸了摸,也許很醜吧,不過跟他一起,丑又何妨呢,他記得,過去他就不喜歡別人流連在他身上的目光。
剛下過雪的路上走起來很愜意,因為天寒,行人也只是三三兩兩的,韓踏雪不時回頭看跟在自己身後的楚逸辰,那模樣,幾乎把韓踏雪都逗笑了。
他高大俊逸,縱使臉上塗了些草木灰,縱使穿上了男僕的衣服,還是難掩與生俱來的王者氣勢,這個樣子,也就騙騙無心看他的人。
若是此刻楚逸凡真的與他碰上了面,那認不出是不可能的,韓踏雪搖了搖頭,逕自走在前面。
有些結冰的路面很滑,她走著走著就不小心絆了一跤,還好他在身後,穩穩的扶住了他,他眼底明艷的笑意,映著流光四溢的雪,美的好像易散的雲。
韓踏雪看著他的臉,有一刻的怔忪,不消片刻的功夫,她從他懷裡起身:「大膽書僮,竟敢如此沒規矩,本大學士,豈是你要碰便碰的。」她佯裝惱怒的起身,拍了拍披風上的雪,繼續往前走。
「是,小辰知錯,小辰向大學士保證,日後只在床上碰大學士,在別的地方,小辰都與大學士保持一定的距離。」楚逸辰揶揄的看著韓踏雪,韓踏雪臉上一紅,也不理他,繼續往前走。
若是此刻京城官家的小姐都出來,看到走在路上的韓踏雪,不知又要被迷成什麼樣子。
她身上所穿的是五彩錦緞織就的衣衫,以銀白色為主,其它色澤為輔,幾乎與這漫天的白雪融為一體,像是雪中的精靈一般,散發著無與倫比的魅力。
玉冠將髮絲高高豎起,若不是身子嬌小了些,此刻,連楚逸辰都會以為,她真的是俊美的男子。
她的美,幾近不分性別的程度。扮男則瀟灑不羈,扮女則溫柔嫻靜,也難怪當初楚逸蓮在大街上對他一見鍾情,之後又苦苦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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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到廣益閣的時候,看天色正是晌午時分,冬日一來,廣益閣就不似往日那般熱鬧了。富家子弟,縱使不驕縱,那也是金軀玉體,哪捨得讓自己的孩子受半分苦。
就連平日裡授課的恩師都窩在自己家裡的炕頭上,不願意出來,往日裡經常與易水寒窩在一起的二樓上,小軒窗緊閉著,看似很久都沒有人的樣子。
韓踏雪垂下眼簾,往裡邁步,楚逸辰也不動聲色的跟上,繞過幾處亭台樓閣、迴廊軒榭,眼前所見卻豁然開朗。
庭院內人工池塘上,也積了厚厚的一層雪。曾經生機勃勃的院子裡,竟然有些死氣沉沉。韓踏雪隨意抓住從面前經過的老管家:「管家伯伯,你們家主子呢?」
「哎呦,是踏雪公子啊,這幾日天兒冷,主子好久都沒出門了,整日在書房裡品茶讀書呢,府上的丫頭男僕們也都是輪流出來做事兒,今年的天氣啊,格外的邪乎,太冷了,府上昨日還病了兩個,這不,主子仁愛,不讓出來做事兒了。」老管家喋喋不休的說著。
其實韓踏雪心裡明白,過得些時日,易水寒就要回南國了,南國雖然叫南國,地理位置卻在楚國以北,嚴寒更甚京都,估計三無月的還在飛雪。
他像當年要回楚國的楚逸辰一樣,也在想著回去怎樣面對自己的父親和兄弟吧。但是韓踏雪不知道,易水寒真正難過的原因是,此次回去,怕是再也見不到她了。
「嗯,你們家主子這可落的清閒,連老朋友也不見了?」韓踏雪回過神來,瞟了楚逸辰一眼,他臉色不是很好,估計是聽了老管家這一番表述,心裡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兒。
自己的王妃整日的被別的男人惦記著,他心裡是不好受,更何況,惦記他的王妃的,還不只是這個男人,就連找個男人的的妻子,自己的親妹妹,恐怕都還在惦記著踏雪吧。
「要不,老奴給踏雪公子引路?」老管家看著韓踏雪的臉頰,她睫毛上都結了一層冰霜,看上去竟像是嬌艷欲滴的冰上仙子。
「哦,不用了,你自己去忙吧。」韓踏雪說罷回頭示意楚逸辰讓他跟上自己。
老管家看著韓踏雪消失的方向,使勁的打了打自己的臉,人家踏雪公子可是京城四公子之一,多少官家小姐的夢中情人。
就連他們新任的當家主母逸蓮公主都曾芳心暗許呢,怎麼可能是女子,「看來我是老糊塗嘍!」老管家說著佝僂著背,身影在大雪中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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