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當——
軟劍掉在地上,發出聲響,沒有了內力的維繫,軟劍蜷縮成一團,完全看不出是先前那極具殺傷力的利器。
「哈哈哈,你殺死了你親弟弟的孩子,無茗會恨你的,會恨你的……」墨惜塵瘋狂的笑著,聲音穿透空氣直刺每一個人的耳膜。
墨惜澗就那樣傻站在那裡,目光呆滯,一步一步後退的腳步。
他殺死了無名的孩子,無名唯一的孩子。
「無澗,不要被她蠱惑了心神,那個孩子是無茗屈辱下的產物,本來就不應該存活在這個世上的,孩子的存在只能提醒無茗一次次所受的屈辱,無澗,你做的是對的。」瞧著墨惜澗已經被墨惜塵繞了進去,沉浸在自責中,墨惜緣不得不出聲拉回無澗的思緒,儘管她也知道那個孩子是無辜的,但是,這個孩子卻是不應該來到這個世上。這輩子就算是他不幸吧,下輩子一定得讓冥夜替他安排一個好人家,重新投胎做人。
清靈的聲音傳入耳畔,無澗找回了一點思緒,不再如先前那般無助、迷|亂。
「墨惜塵,你還敢說?你那樣對無茗,竟然還有臉說出來!」眸光瞬間變得陰冷,張開手掌,軟劍重新回到手中,灌注了內力的軟劍薄如蟬翼,凌烈的劍氣,即使隔著很遠也能感覺的得到。
運氣,抬足,輕點地面,無澗飛身朝著墨惜塵而去,軟劍化作最威猛的銀龍朝著墨惜塵的心臟刺去。
登——
一聲脆響,墨惜澗承受不住軟劍上傳來的力道,沒有穩住劍身,軟劍再度的掉落在地上。
沒有懷疑的看向墨惜緣,除了墨惜緣,不會有人有如此的功力能打落他的劍。
「緣兒——」
「你已經震碎了她的五臟六腑,腹中的胎兒也流掉了,她活不了多久了,縱然她有千般萬般不好,也失蹤是我一母同胞的姐姐。」
點了點頭,無澗心中雖是有不甘,但這只要是墨惜緣的心願,他都會無條件的去完成。
「墨惜緣,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要不是你,我怎麼會這麼慘?都是你,是你搶走了屬於我的一切,都是你!」
「墨惜塵,你到現在還是執迷不悟是麼?真正不放過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的心!」頓了頓,墨惜緣接著道,「我從未想過與你爭奪皇位,我對這天下江山根本沒興趣,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這才是我此生之願,而你卻是一次次的對我痛下下手,為了自保,我不得不放著你。原以為你能夠收斂一些,卻不想你變本加厲的加入浮香閣,密謀殺害浮香閣前閣主,令浮香閣走上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的組織,無奈之下,我才接手師父生前留下的西羅宮,用西羅宮的力量制衡你的浮香閣。你可知道,若是你從來不曾有過這野心,母皇定然是會將皇位傳給你的,而我自然會全心輔佐你。一直只是認為你的野心比較大而已,我卻沒有想到你竟然把心思動到母皇的身上,毒害母皇,嫁禍於我,你以為這樣就能夠順利登位了麼?墨惜塵,你太幼稚了,你走上今天這一步,完全都是自己造成的,你怨不得別人!」
「是麼?是這樣麼?不是的,不是的!墨惜緣,你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母皇和父後都寵著你,護著你,從小到大一直如此,什麼好的東西都是先給你,你不要的東西才能輪到我,只要有你在,我一直都得不到母皇和父後的重視,是你,墨惜緣,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你說的無非就是那柄短劍,你的心願不就是用那柄劍刺入我的心臟麼?好,我成全你!」
一步一步的走向墨惜塵,墨惜緣沒有一點的猶豫,倒是把墨惜澗與鳳後嚇的不輕。
「緣兒,不可以——」
沒有聽無澗和鳳後的勸阻,墨惜緣走到墨惜塵的面前,從墨惜塵的身上取下那柄短劍,放在墨惜塵的手中。
「緣兒,你瘋了是不是?」墨惜澗欲上前阻止墨惜緣。
「站住!」墨惜緣沒有看墨惜澗,只是手指對著墨惜澗,內力凝聚成無形的劍氣封住了墨惜澗的穴道,令墨惜澗動彈不得。
「緣兒,快點放開我,聽到沒有,放開我。」墨惜澗急的大叫,奈何墨惜緣不再看他一眼。
「墨惜塵,我就在你面前,你殺了我啊,快點動手啊,只要將這把短劍插入我的心臟你就能如願了,怎麼還不動手?」
「你想做什麼?」驚恐的看著墨惜緣,墨惜塵不知道墨惜緣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只感覺的到,在墨惜緣接近她的那一剎那,渾身散架般得疼痛突然的不痛了,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不想做什麼,只是想讓你了了心願而已,當做是我對你的謝禮好了。」
「謝禮?」
「把你的身體借給我,我替你完成夙願,你也可以把這當做是一場買賣。」把唇貼在墨惜塵的耳畔,除了墨惜塵,沒有人聽得見墨惜緣說了些什麼。
「你?」近距離的看著墨惜緣,墨惜塵才發現,墨惜緣渾身散發出寒氣,冷冰冰的,沒有人類皮膚的彈性,根本就不像是人的身體。
「沒錯,我早已灰飛煙滅了,現在的身體不過是玉涔的冰樁用法力鍛煉而成的,我需要真正的血肉之軀做為身體。」
說著,墨惜緣握住墨惜塵的手,把匕首刺進自己的心臟處。
如她所料一般,沒有血,什麼都沒有,就連最基本的痛疼她都感覺不到。
「緣兒——」
眼睜睜的看著短劍插進墨惜緣的心臟,鳳後嘶聲力竭的叫喊著。
一天之內,他同時失去了兩個女兒,這叫他如何承受了?鳳帝的死本就斷絕了他所有的希望,若不是還有墨惜緣作為他的精神支柱,他早已堅持不住了,如今,竟然連墨惜緣也去了。
鳳後終於是支撐不住的昏倒在地上。
墨惜澗閉上眼,不忍看著這一切,他的心在短劍進入墨惜緣身體的那一瞬間便已經死了。
微笑著轉過身,墨惜緣緩緩的拔下心口的劍,光亮的短劍,看不見一點腥紅。
將士們驚訝的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墨惜緣也沒有解釋著一切,冰冷的開口,「把大公主的遺體抬進昭璃宮安頓好,等我口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