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扶手相持,鳳帝心中所想瞞不過鳳後的眼睛,輕拍著鳳帝的後背,鳳後安慰道,「可卿,別想那麼多了,相信逸臣君在天之靈此刻也是安慰了,澗兒和茗兒兩個孩子都已經找到了,只要恢復他們的身份,便不再有人會說閒話了,況且那兩個孩子的氣質都像極了逸臣君,就算是不回復身份,皇家的威嚴也是與生俱來的,沒有人敢看輕他們。」
「茗兒那孩子我已經見過了,的確是像極了逸臣君,連我都會認錯,不論是容貌還是氣質,都像是逸臣君再現一般。」
「聽緣兒說那兩個孩子一文一武,既然茗兒像逸臣君,那澗兒那孩子應該像是可卿你了吧。」
「那兩個孩子是孿生兄弟,應該長的很像才對。罷了,不多想了,一會見到就知道了。」依靠在鳳後的懷中,又似擔心的問道,「九夜,你說這兩個孩子還會認朕這個母親麼?他們會怨朕麼?」
輕輕的搖頭,鳳後笑著,「可卿,方纔還說不多想了,怎麼這會有胡思亂想了,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那兩個孩子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他們會明白的。」
「但願如此。」
墨惜緣猜測著無茗這時候應該在墨惜塵哪裡,既然無茗是墨惜塵的人,既然想要在這個時候陷害她,那就沒有理由不在才對。遂,遣了人去昭璃宮傳話,自己獨自前往宮門處接無澗。
遠遠的,便見無澗與宮門的侍衛打做了一團,無奈的皺著眉心。
無澗的武藝雖然是她所教,這皇宮的侍衛也是不容小覷的,更何況是雙拳難敵四手,無澗怎麼偏生在這個時候糊塗起來了。
「都給本公主住手!」大聲的呵斥著,墨惜緣幾個閃身已經到了宮門處。
「公主——」見墨惜緣,無澗一劍挑開對著他刺來的侍衛,對著墨惜緣喚著。
「他是本公主的朋友,應本公主之邀來參加婚禮的,沒你們的事了,都退下。」
「是。」得了墨惜緣的口令,侍衛們一致的退下,沒有任何反抗。
「無澗,你怎麼來了。」
墨惜緣一本正經的叫喚著,不似從前的調侃,也沒有昔日的親暱,淡淡的喚著他的名字,無澗只覺得心裡頓時變的空蕩蕩的。
一晃眼,不過一天的時間,從前的藍顏變成今日的皇兄,即使是墨惜緣也有些許尷尬。不自覺的言行已是疏遠幾分。
被這一份無形的隔膜阻隔著,無澗心裡堵得慌,不想詢問,卻是不經大腦思考的便已問出了口,「公主成婚了,我們是不是就不再是——朋友了。」斟酌著,無澗僅用了朋友這兩個字,或許,朋友都已是奢侈。
「不是的,無澗,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一時之間,墨惜緣尚且不知該如何與無澗開口。如果說對鳳帝開口是一種為難,對著無澗就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那是怎樣?公主,即使只是做普通的朋友都不行了麼?我們之間真的要如此生疏了麼?」無澗激動著,如果真的連朋友都做不成,那麼他寧願選擇死。
「無澗,很多事情根本都是無法解釋的,只能說事情來的太突然了,我自己都還沒辦法去完全的接受。」墨惜緣也有些激動了,雙手抖動著,步伐也變得凌亂。
努力的平靜自己的情緒,待到情緒稍微平復一些,墨惜緣才開口,「無澗,你就把我當作妹妹好不好,我們做兄妹好不好?」
聽清楚墨惜緣的話時,無澗顫抖著腳步,倒退著,「兄妹?呵呵——」冷笑一聲,蒼涼無力,「公主,你知不知道,我寧願死,寧願朋友都做不成,我也不要和你做兄妹。」
「為什麼?無澗,我不懂,做兄妹難道不好麼?兄妹不是比朋友更要親近的多麼?」
「是啊,公主的哥哥,多好。」看著墨惜緣,無澗的雙眸黯淡無光,竟是一片死氣,「可是朋友還有愛的權利,而哥哥——哥哥卻是連愛的權利都沒有了。公主,你可以不愛我,可以娶許許多多你想娶的人,可是你不能阻止我去愛你,也請你不要這麼殘忍好不好,不要這麼殘忍的剝奪我愛你的權利,不要阻止我去愛你。」
被無澗的一番話震撼的愣在原地,墨惜緣竟是不知該說什麼,呵呵的笑著,笑的很無力,「無澗,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又能怎麼辦呢?呵呵,無澗,你知不知道,不是我不給你愛的權利,也不是我阻止你的,而是老天在和我們開玩笑呢。呵呵,無澗,你還不知道吧,我們真的是兄妹呢,同母異父的親兄妹呢!」
墨惜緣笑靨如花,卻是比哭要更加的悲涼。
看著此刻墨惜緣的樣子,無澗只想把她攬入懷中,他是那麼的心疼她。
「無澗,我們是親兄妹呢!你知不知道,多麼意外啊,你的爹爹就是母皇思念多年的逸臣君,你和無茗都是我的皇兄呢,是我的哥哥啊!我的哥哥啊!」
在鳳後的面前一直憋屈著,隱忍著,她不敢哭,不敢去表現出她懦弱的一面,可是這個時候,她卻想要去哭,想要肆無忌憚的發|洩著她心中的委屈。
她是人,她不是神,她也有她難過,痛苦,甚至是不想去面對的事情。
強行的逼會淚水,抬手看著天空,依然蔚藍的天空並未因她的世界改變而有所變化,她只不過是這茫茫世界中的一個蜉蝣,微不足道。
「想哭便哭吧,不要憋著,你也是人。」見慣了平日堅強的墨惜緣,初見這麼脆弱的墨惜緣時,無澗覺得有些陌生,然而這樣的墨惜緣卻更是讓他心疼。
哥哥又怎樣?兄妹又怎樣?只要他愛她,那便足夠了。更何況哥哥不更是有理由保護妹妹了麼?想通了這一點,無澗便也不再糾結,儘管心中還是痛的似是無法呼吸一般。
「誰說我要哭了?我怎麼會哭?我才不會哭。」背過臉,不讓無澗看見她發紅的雙眼,不讓他看見她的脆弱,墨惜緣故作堅強。
瞧著墨惜緣一身大紅的喜服,猶如利刺般刺入心底,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