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似乎沒有想過,玉涔的每一個子民,他們的原型都要比那群普通的野狼更為恐怖,只是他們不屑用真身去對付這群人類罷了。
瞧著遠處的狼群,明玉修眼中露出得意的笑。
這就是他們狼族的魅力,即使他們不用法力,紫滄也是必亡。
狼群像是受到號召一般,見到紫滄的戰士便撲上去撕咬,一隻狼對一個人,一時間,人、妖、獸混戰到一起。
「果然是畜生,只有畜生才能用畜生來對付人類。」紫惜若一劍劈開一隻狼,不屑的開口。
即使知道紫滄現在完全處在劣勢,卻是仍執著的不肯低頭。
「惜若,如此的重傷我,你真的開心麼?」酸澀的眼睛,卻流不下淚水,妖族無淚。
「開心?朕為何不開心?」
一天一夜的廝殺,玉涔此刻雖是處於優勢,可卻不代表沒有族人死亡,一個個倒下的身影,在他的面前化為原型,然後如風般消逝,此後,這世間再也不會有他們的存在。
妖族,沒有來世。
捂著心口,明玉寒再也不願意看見這一幕,他的族人因他而死,而他卻完好的站在這裡,他只覺無顏。
「紫惜若,如果殺了我能化解掉這場戰爭,能免去無辜人的死亡,那你動手吧,我絕不反抗。」
閉上眼,認命一般的一步一步走向紫惜若,將自己的身體湊上去,只待紫惜若一劍刺下去。
一句一句,明玉寒問著心中從來不敢問的問題,可得到的回答卻是一句比一句更要刺傷。
終於,在長劍貫穿胸口的時候,明玉寒笑了。
原來,她真的下得了手,她是真的想殺他。
匡當——
茶杯落下,碎裂了滿地,碎片零落的灑落在地上,彷彿是心中零碎的傷痛。
驚慌的看著地上的碎片,抬手看向冥夜的眼中已經是氤氳,抖動著雙唇,哽咽著聲音,道,「我便是墨昭然,是麼?」
雖然腦中沒有半點的印象,可是胸腔的那抹疼痛卻不是假的,心中更是有個聲音在告訴她,她便是墨昭然。
「是,你就是昭然的轉世,現在的墨惜緣。」
「那紫惜若呢?不要告訴我她就是現在的紫絮煙。呵呵,這世界還真是巧妙。」
「我不知道紫絮煙是誰,我並沒見過她。」
「那隻狼初見紫絮煙的時候叫的就是惜若,應該錯不了了。」雖然沒有了前世的記憶,可是想到明玉寒那日看著紫絮煙的眼神時還是會痛,「既然他們今生相遇了,而且紫絮煙對他也有情,那就讓他們再續前緣好了,說不定今生能夠修成正果。而我,我明天就要娶妃了,他們之間的事情與我再無關聯。」
「話不能這麼說。」
「哦?那要怎麼說?」
「要知道,當日被紫惜若一劍穿心的玉寒體內並沒有內丹,如此,他卻是執意的選擇了轉世。」
「那又如何?與我何干?」
「沒有了內丹的庇佑選擇轉世,而他選擇封印了前世所有的記憶,也就是說,他是為了你而轉世,換句話說就是,他對自己下了咒語,如果今生無法與你相守,便絕對不會存活於世間,魂飛魄散、灰飛煙滅是他唯一的下場。」
「這樣麼?」淡淡的語氣似乎不受感情的牽絆,「既然是這樣,那我也無能為力了。」
言畢,墨惜緣不再多做停留,出來的時間已經夠久的了,若是再不回宮,怕是鈴兒那丫頭又該著急了。
告別的話已不想再多說,言盡於此,墨惜緣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你不可以娶別人,此生,只能和玉寒在一起。」怔了片刻的冥夜看見墨惜緣準備離開,想也沒想的攔下了墨惜緣。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難道她真的就一點都不動容麼?她就真的忍心看著明玉寒灰飛煙滅?
轉身,微笑,墨惜緣不甚在意般說道,「就算我是墨昭然的轉世又怎樣?墨昭然已說過來世不再愛他,更何況是我,我本來就不愛他,所以我沒有必要也沒有義務為了他的生死而賠上我一生的幸福。」頓了頓,鳳眸中閃過一抹不忍,「至於他,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前世的孽債沒必要扯上今生的情緣,我與他不過是相識一場罷了。」
「所以你便忍心看著他魂飛魄散?」
「我只能說我無能為力。」
「也罷,這是玉寒命中的劫數,一場劫渡了兩千年都沒有渡過,果然是狼王才能有如此的待遇。」無奈一語,縱然是神,有著無邊的法力,很多時候卻也是身不由己。
「明天我的婚禮,你若是去自然是沒人攔得住你,你若是不去便作罷,時辰不早了,我該回宮了。」
吱呀——
無澗端著熱茶推開門,見了碎了一地的瓷片,並未多說什麼,只是將熱茶端放在桌上,蹲下身,一片一片的拾起地上的碎片。
「無澗——」見無澗不言不語的蹲下,墨惜緣心中泛起一陣酸澀,這個男人用了他全部的真心去愛她,無怨無悔。
「啊——」心神本就是不凝,被墨惜緣這突然的出聲,一時大意的,手指被瓷片的尖角劃出一道口子。
一把上前抓住無澗的手,放入口中替他吮吸,頓時,一股血腥味充斥口腔。
片刻後,墨惜緣方才把無間的手才口中取出,看著傷口處已不再流血才放心,輕輕的替無澗撥過額前的碎發,柔聲的開口,「怎麼樣了?是不是很痛?」
任由著墨惜緣握著自己的手,無澗淡淡的笑著,甜蜜的幸福感只在這一瞬間填滿心房。
能夠被她這樣關心、呵護著,哪怕只有這一刻,也足夠了。
「我沒事,讓公主擔心了。」美眸柔情似水,濃濃的愛意全部充斥在眼中,凝視著墨惜緣,無澗輕輕的搖頭。
「怎麼這麼不小心,幸好傷口不大,沒事就好,下次可別這麼魯莽了,我要是不在你身邊了,怎麼辦?下次有什麼事情交給丫頭去做就好了,知不知道?」輕輕的吹著無澗的傷口,儘管已經不再流血,墨惜緣還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