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沒有失憶麼?」歐陽流宇輕聲的問到,並且再還沒有得到宮以倫的回答之前,就轉過身告訴了歐陽夫人,「媽媽,我的確沒有失憶,我是裝出來的,我只是希望可以借此機會守住宮淑沫而已,可是最終,我還是自以為是了,宮淑沫沒那麼容易被束縛住得。」
宮以倫沒有回答歐陽流宇,他轉過頭看著歐陽夫人,他繼續說到:「當宮淑沫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死去的時候,她是那樣的哀傷,可是她卻無法與別的人傾訴這種哀傷。歐陽先生的葬禮,宮淑沫也來了,宮淑沫很希望自己可以對著即將火花的屍體,喊一聲爸爸,可是沒有人給她這個機會。她就那樣,看著自己的爸爸被火化,身邊有著他的夫人,他的「女兒」兒子們,而她,幾乎什麼也不是。宮淑沫一天也沒有來得及盡孝心,甚至來不及和他相認,自己的父親就死了。那一天回來,宮淑沫哭了好久好久,她整整用掉了一盒大的餐巾紙,眼睛的哭的腫了,那時的我,真的很心疼她,即便是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能夠感受到,那份痛苦。」
歐陽夫人不是什麼容易情緒激動的人,即使是在知道了這樣一則消息之後,「怪不得,我看到小沫,會有一種比自己女兒歐陽美嘉還要親切的感受,原來,這不過是因為,歐陽美嘉根本不是我的女兒,而宮淑沫才是。我可憐的女兒……」
「可是,世事難料,我並不是母親的親生兒子。如果當時,宮淑沫能夠多問我一些,我們之間,或許就不會是悲劇了。」
「宮淑沫也說過與你剛才說的一樣的話,她也說過很多很多的如果,只是她後來還加上了一句話,『我們沒有那麼的如果,我們的故事,不過是命運而已』,也許她已經看得很清楚了吧。一切都是命。」
可是直到現在,宮以倫也沒有相信過命運,即使真的有,那也是自己創造的,可是他不願意,去駁論宮淑沫的觀點,「宮淑沫很愛你的,只是你不知道罷了,她只是希望你可以幸福坦然的生活罷了,即使你恨她也沒有關係。可是我不知道,當你知道了真相的時候,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或許你知道真相之後,才會更坦然吧,也正是因為如此,我選擇說出了真相。」
「是我對不起小沫,都是我不好。」歐陽流宇自責的低下了頭,酒紅色的劉海蓋住了他漂亮的眼眸,他的薄唇一張一閉的,「那麼,宮淑沫現在,已經出城了麼?」這個消息,歐陽流宇已經從歐陽美嘉的口中得知了,但是他很希望,這些不是真實的,帶著這樣微妙的希望,他再次問宮以倫。
「她已經在北京了。」宮以倫輕輕的答到。
「吱呀。」就在這個時候,門被打開了,走進來的人是護士,那護士衝著他們說到,「門口的那個女人是不是你們的親戚?我看她一直在門口徘徊也不進去,本來想叫她,可是想想又不好,就想讓你們去確認一下,她是不是你們認識的人啊?」
歐陽夫人出去看的人,當歐陽夫人牽著那人的手進來的時候,氣氛甚至變得更加的尷尬了,因為那個人,就是歐陽美嘉,歐陽美嘉自始至終閉著眼睛,但是宮以倫可以感受到,她在明顯的顫抖。
「歐陽流宇,我不知道自己要叫你什麼,我還能叫你哥哥麼?歐陽夫人,是的,我現在只能這樣叫您了,我沒有勇氣把您換做是什麼媽媽,因為我的親生母親,讓你和你的親生女兒分開了那麼久,我的母親是罪人,我同樣也是罪人。我想,我再也沒什麼必要在歐陽家生活了,我想,我還是離開的好。」
「歐陽美嘉,你永遠是我的妹妹。」
「歐陽美嘉,你永遠是我的女兒。」
這兩句話,幾乎是歐陽流宇和歐陽夫人同時說出來的,他們這樣說,可完全不是為了寬慰歐陽美嘉的心,他們是真的發自內心的希望的。
歐陽流宇繼續說到:「在我的心裡,不管我們是否有血緣關係,我們都是兄妹關係,是親兄妹。如果沒有你,很多時候,我會更加的壓抑,如果沒有你,很多很多的事情我都無法成功的做成。」
「可是如果沒有我,也許你們會活的很純碎,不是麼?」歐陽美嘉突然抬起頭,她的眼睛略微的有一些腫,而且紅紅的,一看就知道是哭了好久,她現在幾乎找不到,自己到底對於歐陽家的人而言,有什麼價值。
「美嘉,你別傻了。不管你是不是我生出來的,我都把你當做是我的女兒。美嘉,你知道麼?從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認定你是我的女兒了,即使現在知道,你不是,那也沒有關係。或許我們不該怨恨你的親生母親,我想,她也是一心為你著想的,也許一切真的都是命運,老天爺希望我們是母女,不是麼?看到你生出來的時候體弱多病,那麼小的一個嬰兒,現在也被我養的那麼大了,或許這真的是很奇妙的事情吧。美嘉,如果你突然離開我,我反倒是不適應的,所以,答應媽媽一輩子做媽媽的女兒,不要離開媽媽,好麼?」
這些話,歐陽夫人完全是發自肺腑的,沒有任何誇張的成分,或者是夾雜著什麼不該夾雜著的雜質,任何情緒,都是她自己的,沒有虛假隱瞞,的確,那麼多年的相處,歐陽夫人和歐陽美嘉,也是有了很深厚的感情的。
「好,當然好了,媽媽,哥哥,你們永遠都是我的媽媽和哥哥。」
在聽完宮以倫複述了一遍病房裡發生的事情之後,宮淑沫的情緒才算是真正的穩定了,「那麼,他們沒有任何的不適應,對麼?歐陽流宇,不覺得難過麼?難道那樣才讓他覺得坦然麼?那麼我之前做的一切,都是白浪費功夫了,是麼?」
宮淑沫一連串的拋出了那麼多的問題,可是宮以倫卻可以很明白,她只是在關心歐陽流宇而已,宮以倫突然心裡覺得有些不是味道,不過他這個小孩子脾氣發的,倒是真沒有選對時候,「宮淑沫,歐陽流宇明明就恢復了記憶,可是他卻裝作不認識你,為什麼你一點也不生氣,反而那麼關心他呢?」
「因為我可以體會他的感受,他的確,不應該再想起我了,正如我打算永遠的離開他。」宮淑沫的心裡,隱隱作痛,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她很想抽自己幾個巴掌,然後拿冷水澆灌在字的頭上,對著鏡子告訴自己,「宮淑沫,拜託你堅強一點吧,我知道,你是喜歡歐陽流宇的,你是離不開他的,你就別逞強了,不不不,你就別逃避了,好麼?」
可是,她還是選擇了軟弱,選擇了逃避,也許面對,她反而會有更加幸福的生活,但是逃避,卻是一點風險也沒有,會一輩子平淡下去。
什麼波濤洶湧,激情四射的生活,什麼是她沒有嘗試過的?她現在,只差安安穩穩平平淡淡沒有嘗試過了。
其實,宮以倫還有一段沒有告訴宮淑沫的事情。
那天,歐陽美嘉,歐陽夫人,歐陽流宇,都流淚了,而歐陽流宇流的眼淚,甚至更多,其實大家都很明白,他是為了悼念自己和宮淑沫的那段愛情吧,可是,宮以倫卻覺得,這一段感情,其實還有挽回的餘地。
歐陽美嘉和歐陽夫人先回的歐陽家,而宮以倫和歐陽流宇兩個男人,又有了這樣一場,深刻的,或許會讓兩人永生難忘的對話。
病房裡是維持著一段時間的沉寂的,因為兩個人彼此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不過後來,歐陽流宇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那樣一個問題,「這樣說來,你和宮淑沫的感情,也是假的了?也只是為了刺激我而設置的一場戲而已?」
「她對我,的確沒有感情,可是我對她,卻是付出了真情,可是這感情,似乎還沒有得到回報,我很清楚,那是因為你的存在。」宮以倫說的字字都是實話。
「我沒有什麼大的度量,但是我卻可以容忍,你這個情敵存在。」歐陽流宇從床上爬了下來,他將窗簾拉開,將窗戶打開,讓那些新鮮的空氣進入房間。
「是因為,我沒有什麼攻擊力麼?」宮以倫完完全全是在嘲諷自己,「或許沒有任何一個情敵,是會比我更加容易擊敗的了吧?你甚至不用使出任何的招數,只需要給宮淑沫一個眼神,一個含有愛意的眼神就可以了,會比我說的千言萬語還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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