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克斯頓大學。
現在已經是最後一節課了,所以宮以倫的心又開始躁動了起來,雖然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什麼也不懂得頑童了,可是他的心裡還是渴望著放學,還他一個休息放鬆的時間的。
宮以倫掏出手機看了看,離放學的時間還有二十分鐘,他吐了口氣,似乎有些鬆懈了,看著講台上的導師,只知道他的嘴巴一張一閉的,可是卻不知道他到底在講些什麼,宮以倫累了,也不想聽這些東西了。
宮以倫突然想起了,先前宛沁如告訴他的,歐陽美嘉和宮以禹在奶茶店很親密的樣子。宮以倫雖然告訴宛沁如讓她不要東猜西猜,可是他的心卻開始懷疑了起來。
憑著宮以倫的記憶,並不覺得歐陽美嘉會和宮以禹有太多的交集,畢竟,唯一一次最直接的見面也是那一次三個人在酒吧,剩下的見面也只是家庭聚會而已,那樣嚴謹的聚會,怎麼能結交什麼好友呢?
想來想去,宮以倫都不知道,宮以禹和歐陽美嘉到底有什麼理由要兩個人私下見面,不是宮以倫想去猜忌什麼的,而是歐陽美嘉和宮以禹的舉動讓他不得不去想什麼。
宮以倫其實是一個很矛盾的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對於歐陽美嘉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如果說他對歐陽美嘉的感覺是愛情,那麼他對宮淑沫的感情又是什麼呢?或許他對歐陽美嘉的感情只是佔有慾而已,在他的心裡,有一個很輕的聲音告訴著他:歐陽美嘉是你宮以倫的理由,她有理由對你保持忠誠。
是的,就是這個佔有慾,或許是吧。但是,也有可能是愛,可是宮以倫的心並不是完整的精確的天平,可以對兩個女人的愛沒有一絲偏差的一分為二,而且,他的心也並沒有那麼大的容積可以容納的下對兩個女人的愛。
宮以倫越想越煩躁,這些問題在他看來,甚至比那些複雜的數學題還複雜,他不願意去想了,可是腦子還是在飛速運轉著這些問題,突然,他大吼一聲:「到底我應該怎麼做啊?」
宮以倫早就已經忘記自己還在教室裡面,而他這麼一吼,老師和同學都很詫異的朝著他這裡看了過來,宮以倫不喜歡被別人這樣盯著,於是趕緊背起書包,就走教室裡直接走了出去,不管別人是怎麼想的,走自己的路隨便別人說去吧。
因為還沒有放學,所以校門是緊閉的,於是,宮以倫就來到了後門口,直接從牆上翻了過去,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將上面沾染的塵土拍去,接著就瀟瀟灑灑地走在了路上,也許真的是巧合,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那麼多的巧合,他居然,碰到了宛沁如。
「那麼巧啊。」宮以倫和宛沁如時迎面撞上的,宛沁如抬眸看了看宮以倫,笑著說到,「不過,似乎你還沒有放學吧,怎麼?難道,是逃學?還是……」宛沁如轉動著眼珠子,瞎猜著。
「拜託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亂猜啊。」宮以倫有一些不太耐煩。
「不過,我們在這裡遇到也算是挺有緣的了,怎麼樣,要不要去對面的咖啡店坐一坐。」宛沁如指著一家咖啡店,問到。
「你剛剛喝完奶茶就去咖啡店,不怕喝多了撐死啊。」宮以倫現在的心情不好,嘴巴裡每一句好聽的話。
「你就不能好聲好氣一點麼?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一個姐姐好不好?你可不要太偏心了,對宮淑沫就好聲好氣的,對我就那麼惡劣,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宮淑沫啊?你這個人……」宛沁如的確是有一些太多嘴了,以至於她牢騷還沒有發完,就已經被宮以倫拖著手走到了對面的咖啡廳裡。
宛沁如和宮以倫互相坐著,宛沁如嘟著小嘴,一臉的不高興,似乎還因為宮以倫對自己的態度太惡劣了,而宮以倫則是有些頹廢的低著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宛沁如盯著宮以倫看了好久,可宮以倫似乎也沒什麼要抬頭的樣子,於是宛沁如索性就不裝出不開心的樣子了,說到:「宮以倫,你到底是怎麼了?精神萎靡的很?幹嘛鬱鬱寡歡的啊?你看看,天空是那樣的藍,白雲是那樣的白,草地是那麼的綠,花兒……」
「我拜託你,可不可以不要說那麼多的廢話了啊?」宮以倫實在是聽不下去宛沁如這麼無聊的一些話了,於是,他猛地抬起了頭,一臉的不爽,「沒看到我心情不好麼?為什麼還要那麼煩?」
「我就是因為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所以才要說些有的沒的的廢話逗你開心嘛!」宛沁如沒什麼惡意的,只是很單純的希望看著宮以倫笑笑,「反正,現在這樣頹廢的宮以倫,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陽光的宮以倫了。」
「家裡出了那麼多的變故,我怎麼還可能像以前一樣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開心的每天把自己的笑容掛在臉上呢?」宮以倫喝了喝身前的咖啡,覺得有些苦,又加了一塊方糖,接著拿著勺子攪拌了一下。
「真的好後悔突然回國,在國外,我很少遇到這樣讓我心裡都一怔的事情。原來,有那麼多的不美好存在著,甚至讓我覺得,有一些不可思議。」談及這個話題的時候,宛沁如的臉上沒有了剛剛的隨意和調皮,氣氛也顯得少許沉悶了一些,「居然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那個叫Lucy的女人的事情,關於伯父的事情,這些都讓我覺得始料不及,還有你們幾個人之間那麼錯綜複雜的感情,我,我真的都快無法接受了……」
「這個世界上,沒什麼不可以接受的事情。」宮以倫故作輕鬆的抖擻了一下肩,繼續說,「不知道你有沒有聽宮淑沫說起歐陽流宇出車禍變成了植物人躺在了醫院。」
「我聽她說過,聽她的語氣,覺得她的狀態很不好,當時我安慰了她幾句,又覺得總是說這個話題太感傷了,就不談了。」宛沁如每天晚上幾乎都會和宮淑沫煲電話粥,只是這些日子,宮淑沫實在是太忙了,忙到沒什麼休息的時間了,一回到家倒在床上就可以睡著了。
「所以,人是那麼的脆弱,看起來堅強的人同樣脆弱,似乎輕輕一碰就會倒了一樣,一點也不讓人覺得安心。這一刻或許你還是生龍活虎的在我面前,下一刻說不定……」覺得接下來的話說出來會有些不吉利,所以宮以倫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怪怪的閉上了嘴巴,他知道,憑著宛沁如的智商,他接下來說的話,她也已經猜到了。
「更讓人覺得可怕的是,這些事情就這樣發生在了我的身邊,發生在了我熟知的人的身上,我實在是無法理解,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會發生的。」宛沁如拿起咖啡,微微的抿了一小口。
宛沁如的咖啡是純咖啡,沒有添加任何的東西,牛奶方糖什麼的,根本就沒有,宛沁如指著自己的咖啡說到:「一直以來,都很喜歡這樣子苦澀的味道。並不是一開始就喜歡這樣特有的味道了,而是慢慢習慣著的,以前聽說喝苦咖啡能夠減肥就試了一試,後來卻漸漸的愛上了這苦澀的味道。或許人的心也是這樣的,一開始觸及悲痛的時候,會很難受,可是當悲痛接踵而至的到來的時候,對剩下來的悲傷,就有抵禦作用了,漸漸的,也沒什麼會覺得苦的了。」
「沒想到,這樣感傷和高昇的話,是從你的嘴裡說出來的。不過,你說的也不無道理,悲傷多了,就沒什麼會讓自己悲傷的了。」宮以倫看了看宛沁如精緻的臉,如此完美的面孔,他有些愣住了,不過一會兒就又好了,他搖了搖頭,說到,「或許,我們不能改變什麼,但是命運卻能改變我們很多。」
「我們並不是主宰命運的,人沒那麼偉大,我想,我們做得最多的事情,還是被命運主宰著吧。命運讓我們過得好我們就好,命運讓我們過得不好我們就慘淡,它讓我們幸福就幸福,讓我們痛苦就痛苦。命運,這真是個什麼玩意兒?」
宛沁如握緊手中的咖啡,若有所思的說到,「不過,我是真的看到宮以禹和歐陽美嘉親密的在一起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宛沁如可以那麼快的跳躍話題,剛剛還在講一些博大精深的話,現在又落入了膚淺的八卦中了,聽了宛沁如的話,宮以倫依舊是一臉不在乎的話,「這又能說明什麼了呢?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單獨在一起就是有姦情了麼?那麼我們現在是不是也有姦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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