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領不敢怠慢,轉身出去了,不一會兒,毫無防備的翠兒就被侍衛抓了進來。翠兒驀一看到倒在地上的竟是上官鈺,馨雅又被綁在一邊,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立即朝我大哭起來,「冤枉啊,小姐,你為什麼要抓奴婢?」
「閉嘴!」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倏地收聲,目光中帶著不屑與冷然。我氣的失去理智,小心翼翼的放下上官鈺,站起身徑直走到她面前,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在場的人全部驚呆了,翠兒幾乎尖叫起來,雙目瞪得滾圓,「你竟敢打我?!」
她第一次在我面前沒有用「奴婢」,而是自稱「我」,我冷笑起來,「就憑我現在還是你的主子!為什麼不能打你?!」
「你——」她被我嗆得無語,恨恨的瞪著我。我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若是此時的目光可以凌遲,相信她的肉已經被我一片片割下來。翠兒在我如炬的目光中終於敗下陣來,她收回視線,桀驁的將頭轉向一邊。
我走回去,看著鮮血不停的順著上官鈺的背脊流下來,心痛的厲害。我拚命想按著他的傷口不讓血流出來,可是無論我如何使力,雙手被鮮血沾滿了,我還是無法止住他的血,嫣紅的顏色刺痛了我的雙眼,我的眼淚再也無法控制的落在他煞白的臉上。我捧住他的頭,不停的顫抖著,幾乎語不成調,「鈺,你看看我,千萬不能睡過去。你再堅持一會兒,太醫馬上就來了。你聽見了我的話沒有,你快看看我,鈺?」
我不停的跟上官鈺說著話,怎奈他緊閉著眼睛,毫無反應,我不敢想像如果他醒不過來會怎樣,幾乎崩潰的搖晃著他,「鈺,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娘娘,你快別搖殿下了,殿下會受不了的。」上官鈺身旁的小太監實在看不下去,大著膽子在旁邊勸我。我淚眼朦朧的看著他,緩緩停下搖晃的手,拚命撫著他的臉求道:「鈺,你醒醒好不好?算我求你。」
「月兒。」終於,我的呼喊得到回應,他一直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朝我伸出手,我趕忙握住他的手,「你疼不疼?再堅持一下,太醫馬上就來了。」
「我沒事……你別哭……」他試圖想伸手擦我的眼淚,但剛一動彈,背部的刀立刻刺的他一痛,我忙伸手在臉上抹了兩把,「你看,我沒哭……」說著,喉嚨又哽咽了。他點了點頭,支持著睜開的眼眸,目光微弱的看著我,「月兒……最乖了……最聽我的話……說不哭……就不哭……」
我緊緊握住他的手,拚命點頭,「是的,月兒最聽你的話了,那這次你也聽我的話好不好,千萬不要睡過去。」
他蒼白著臉朝我點點頭,但剛點完頭,眼神一晃,似支撐不住,頭一歪,昏了過去。
「鈺!」我厲聲尖叫,但又不敢搖晃他,只能對著一屋子的人撒氣,「都杵著幹什麼,快去看看太醫來了沒有?」
「哈哈哈,顧采月,你哥哥害死了我最愛的人,我雖然沒有殺到你,但是殺了上官鈺也是一樣的,我也讓你嘗嘗失去愛人的痛苦,哈哈哈哈,你就看著他死吧!」馨雅彷彿突然瘋了一樣,對著我殘忍的又笑又叫。
我驀地聽見她說「死」那個字,氣的大吼一聲,「你給我閉嘴!」
馨雅一愣,臉色一變,雖然不再說了,卻將頭歪向一邊,不停的冷笑。我努力克制著自己不去打她,轉頭對侍衛吼起來,「我說的話沒聽見嗎,去看看太醫來了沒有!」
「是是是。」侍衛驚恐的看著發怒的我,一疊聲的應著。他剛要轉身出去,門外傳來紅兒焦急的聲音,「讓一讓,快讓一讓,太醫來了!」
眾人如蒙大赦,趕忙給太醫讓出一條路。只見太醫院的王太醫、陳太醫以及李太醫,一溜煙的被紅兒找了過來。幾位太醫應該已經有了心裡準備,但看到眼前的情景,還是被嚇了一跳,皆是一愣。我彷彿看到了救命稻草,急忙叫起來,「幾位太醫,求你們救救我的鈺。」三位太醫回過神,趕忙吩咐太監將上官鈺小心的搬到床上,另外叫屋裡的人全部出去,以免影響空氣流通。太監小心的將上官鈺搬到床上,三位太醫立刻圍了過去。我心中著急,想要知道情況,陳太醫趕忙將我拉到一邊,「娘娘,殿下就交給微臣吧,請你在外面等。」
「不行,我要陪著他,我要跟他說話。」我一口氣回絕。
「娘娘,你這樣會妨礙微臣治療的,請你到外面等。」陳太醫努力勸著我,我執意不肯,想直接越過他到上官鈺旁邊。陳太醫不敢硬來,為難的看著我,上官鈺身旁的太監拉了拉我的衣袖,「娘娘,你就聽太醫的吧,太醫一定會全力救治殿下的,你這樣反而會讓太醫無法安心工作,我們所有人都會祈禱殿下平安的。」
「是啊,娘娘,微臣一定竭盡所能,救殿下脫險,你就放心吧。」陳太醫見有人幫他說話,連忙接下去說著,還堅定的朝我點了下頭。我看著神色堅定的太醫,又看看勸阻我的太監,轉頭朝上官鈺望去,但另兩位太醫站在床前,擋住了我的視線。我心中一空,整個人彷彿突然沒了力氣,徒然的軟下身去。
「娘娘。」小太監驚叫一聲,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我,才支撐著我沒有倒下去。我就著他的胳膊緩了緩氣,既然看不到上官鈺了,我死心的走出房間,來到大廳。
一干侍衛以及馨雅、翠兒都在,馨雅面色沉靜,看不出一點驚慌,翠兒面無表情,只是冷冷的斜著我。我一把拉過翠兒,拖著就走,眾人一驚,剛要叫我。翠兒突然手下發力,想要震開我,我沒想到她居然有武功,但我早防備她要發狠勁掙脫,所以已經暗暗運氣,擒住她的手,力氣蓋過她,讓她無法掙脫。她敵不過我的力道,強迫的被我拉著走到院外。
「說,是誰指使你這麼幹的?」我抓著她的手,厲聲發問。她神色一震,不可思議的看著我,片刻後冷靜的回答,「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