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麼了?你跟紅兒說話啊。」紅兒看我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嚇壞了,用力搖著我的手。我回過神來,朝她笑了笑,反握住她的手,「沒事,我就是有點傷感了,怎麼說邪茨王也是一個王,為百姓辛苦操勞,如今快不行了,拋去我跟他的恩怨不說,我只是有點感歎罷了。」
紅兒點了點頭,「的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如今邪茨王正處於昏迷狀態,何時會走也不知道,想想也挺可憐的。」
「你們在說什麼呢?誰可憐?」上官鈺突然推門而入,把正沉浸在悲傷氣氛中的我和紅兒嚇了一跳,我忙按住紅兒的手,搶先說道:「沒說什麼,正說著紅兒以前的一個親戚生病了沒錢治,後來死了,挺可憐的。」
上官鈺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朝我走過來,擁住我點頭,「是挺可憐的。」紅兒立刻識趣的朝我們福了福身,「殿下小姐早些休息吧,奴婢出去了。」說著乖巧的替我們關上了門,我看著紅兒出去,轉過身替他整理整理了衣領,故作不知的問道:「剛才去哪裡了?」
他環住我的腰,雖然我想避開他的親吻,但他還是伸到我的臉頰吻了吻我的臉。
「我問你去哪裡了,別跟我蘑菇。」我推開他,往後退了一步。他放開我,手裡好像變戲法一樣變出一隻平安符。我接過看了看,不解的問:「哪裡來的?」
他看著那只香囊,回答道:「馨雅給你求來的。」
「馨雅?」
他點點頭,「她剛才把我叫去房間,把這個平安符給了我,說是今天去寺廟特地為你求的,帶在身上可以保平安。」
哦?我低頭仔細看著手裡的那只平安符,一股若隱若現的香燭味鑽進鼻子。這是一隻長方形的紫香檀木符,雖然造型在市場上隨處可見,但是紫香檀木在大楚卻屬於稀有木材,只有少量出產,所以用紫香檀木做木符價格昂貴。我不禁在心裡好笑,若是真的誠心實意給我求平安,一般的平安符也就可以了,她卻去寺廟裡給我求了紫香檀木,那裡本來就是給有錢人燒錢寄托情感的地方,她花費大價錢給我求符,不過也是為了做給上官鈺看,這種平安符估計也沒多少誠心在裡面。我的心思在心裡轉了一圈,自然不能表現出對此不屑一顧的神情。我將符握在手裡笑了笑,「那就謝謝她了,今天太晚了,我改天再去謝謝她。」
上官鈺似是很滿意我的態度,伸手擁住我,低聲道:「把它戴身上吧,保平安的。」
我倚在他的懷裡,雙手摟上他的腰,目光看向關上的大門,嘴上嗯了一聲,心裡卻在自問,男人都覺得自己對自己的妻妾那麼瞭解的嗎?就算是一個不得寵的小妾,她會給正妻求什麼平安符嗎?不是催命符就已經謝天謝地了,還要我戴在身上,不給她笑死,我就是傻瓜。
我趁著上官鈺出去吃飯的時候,將平安符放到了衣櫃底下,平安符,就讓它呆在櫃子底下做驅蟲符吧。
春暖花開,最近我總感覺特別嗜睡,也許是春回大地的原因,一個冬季的休眠讓身體復甦了過來,溫暖的春天總是讓人特別慵懶。上官鈺每天早出晚歸,我呆在宮裡,偶爾娘也會進宮來陪陪我,多半是怕我悶的慌,來給我解悶。
一日下午我正好睡著,翠兒把我叫醒,說是娘來看我了。我嗜睡的厲害,但又沒辦法,只好從床上爬起來,渾身感覺綿軟無力,坐在床頭好一會才緩過來,慢慢起身穿衣。
娘在外等了一會,大概是等不及了,直接走進我的房間。我正穿著最後一件衣服,見她走過來,忙站起身要迎接。她揮了揮手,示意我坐下,她看著我的臉色關切的問:「月兒,怎麼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搖了搖頭,按了按昏睡的太陽穴,回答道:「沒有不舒服,就是最近特別嗜睡。」
「嗜睡?」她愣了愣,擔心的摸了摸我的額頭,喃喃自語道:「沒有發燒啊。」我笑著拿掉她的手,嬌嗔著看著她,「娘,我不是說了嗎,我沒有不舒服。」
她哦了一聲,細細的打量著我的面色,擔心的問:「那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老要睡覺?」紅兒低頭幫我繫好了腰間的帶子,也擔心的說了一句,「要不傳個太醫瞧瞧吧,別有病拖著。」
娘認同的點點頭,「紅兒說的不錯,有病不能拖著,得趕快傳個太醫進來,紅兒,去請太醫來。」
紅兒幾天前剛跟我說過要幫我請個太醫來瞧瞧,都被我以不用麻煩了而拒絕了,這次娘親自讓她去請,她知道我沒法拒絕,立刻應了一聲,轉身走了。我無奈的看向娘,歎道:「您又小題大做了。」
她笑了笑,接過翠兒遞來的茶,嗔道:「怎麼是小題大做呢,你現在是太子妃,身體金貴著呢,怎麼可以這樣馬虎的對待自己,對自己一點也不上心。」
我被娘「說」了一頓,朝翠兒努努嘴,翠兒朝我笑了笑,我只好不做聲。須臾,太醫院的曹太醫被紅兒請來了,曹太醫先是看了看我的舌苔,又問了問我吃飯的情況,接著他說要給我把一下脈。
我朝娘看了一眼,她立刻朝我點點頭,我無奈的將手放在桌上,紅兒立刻在我的手腕上蓋上一塊紅綢,讓曹太醫把脈。曹太醫伸出手,搭在我的脈搏上,鼻息凝神的把起脈來。片刻之後,他收回手,面無表情的站起來,我以為自己真的生了什麼病,不由得緊張起來。
誰知娘比我更急,他見曹太醫沒什麼表情,急忙問:「怎麼了,曹太醫,娘娘是不是生了什麼病?」
曹太醫朝她看了一眼,忽然面露微笑的朝我揖揖手,「恭喜娘娘,恭喜夫人,娘娘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了。」
「什麼?」我和娘,還有紅兒和翠兒幾乎同時驚呼出口,我片刻回過神來,有些責怪的說道:「那你剛才幹嘛一副嚴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