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來,天已大亮,我的眼睛澀的睜也睜不開,昨天一晚上我都睡得不踏實,腦中總是竄過卓珣的影子。他的唇,他的手,他在我耳邊說的話,不停的充斥著我的腦子,讓我夢魘連連。我突然不想動了,就想這麼睡著,不要見那個人。
癡癡的想了片刻,我打定主意,將被子裹了裹緊,悶頭鑽進被窩,想重新再睡一覺,但是腦子卻不讓我休息,不斷的閃過昨晚的畫面,彷彿卓珣的手觸在我肌膚上的感覺到現在還能感受的到。我顫了一顫,猛地睜開眼睛,急促的呼吸著。
我一動不動的窩在被子裡,外面的陽光靜靜的照進來,給我帶來一絲光線。眼淚就這麼突然順著眼角流下來,我承認,昨晚的卓珣的確給我帶來很大的傷害,我或許為他的包容感動,但是他昨晚的所作所為的確讓我無法接受。我希望自己不要去想,盡快忘了那件事,但是思想總會游過去。
我在床上躺了半天,困意漸漸消失,腦中越發清醒。我心中煩躁,索性坐了起來。入目之處是昨晚凌亂的散落在床上的衣服,彷彿在告訴我昨晚經歷的一切。我受不了的叫起來,啊的捧住腦袋,用力甩頭,試圖甩掉昨晚的記憶。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大概是守在門外的丫頭聽見了我的叫聲,急匆匆的奔進來。我嚇了一跳,連忙將被子擋住身體,著急的吼起來,「出去出去,都給我出去!」
丫頭停下腳步,隔著帷簾看著我,擔心的問:「小姐,你有事嗎,剛才奴婢……」
「沒什麼,你快出去。」我不耐跟她說話,更怕她看到什麼,趕蒼蠅般趕她走。她不便多做停留,只好躬身退出去,「若是小姐有吩咐,叫一聲奴婢就會進來了。」
我嗯了一聲,看著她的聲音消失在大門後,才飛快的揀起衣服。
天,我拿起中衣,整個人僵在那裡。這件衣服昨晚被卓珣扯壞了,兩個地方都撕了開來,衣襟上的帶子也不見了!
怎麼辦?沒有中衣,我怎麼穿外衣?我怔怔看著那件衣服,一時不知該怎麼辦?
「小姐,奴婢可以進來嗎?」門外的丫頭隔著大門問我。我心情極差,不耐煩的問:「什麼事?」
丫頭頓了頓,大聲回我的話,「王上說等小姐醒了,讓奴婢給小姐拿套新的衣服,要奴婢這就送進來嗎?」
卓珣給我準備了新衣服?那他是知道我的衣服被他扯壞了?我愣了愣,臉上突然騰的一下燒起來,他讓丫頭給我拿衣服,那丫頭不是會以為昨晚一定發生了什麼,況且我還睡在他的寢宮裡!即使他後來放開了我,並沒有真的佔有我,但人證物證俱在,我的清白還是被他毀了!
我徹底死了心,淡淡的說:「拿進來吧。」
丫頭應了一聲,將一套嶄新的衣服放到我床邊,掀開帷簾想過來服侍我穿衣。我厭惡至極,連帶著對丫頭也沒有好臉色,將她轟了出去。
丫頭不敢多說什麼,頷首應了聲是,幫我重新拉起簾子退了出去。等到房裡重新只剩我一個人的時候,我拿過丫頭拿進來的衣服,默默的看著。
這是一件邪茨宮廷的服裝,雖然沒有柳姬那樣奢華的裝飾與配件,但貴重的布料,繁複的花紋已經昭顯了這件衣服的身份。我將衣服丟在一邊,叫了一聲門口的丫頭。卓珣他這是幹什麼,要我穿這麼好的衣服,難過經過了昨晚的一晚,我已經不用穿丫頭的衣服了嗎?
「小姐。」丫頭聞聲進來,朝我躬了躬身,我對她道:「幫我把我住所的衣服拿過來。」
「嗯?」丫頭不解的看著我,「奴婢不是幫你把衣服拿過來了嗎?為什麼還要拿衣服?」
「我不要這件,我要自己的衣服。」我不悅的看著她,口氣有些差。她似乎有些為難,想了想對我道:「這件衣服是王上特意吩咐奴婢拿給小姐穿的,若是小姐不穿,奴婢不好交差啊。」
我皺了皺眉,又用這招裝可憐來博取我的同情,已經有很多人對我用過這招了,我一次一次的幫了他們,可到關鍵時刻卻沒有一個人來幫我,我不要再上當,她們不好交差關我什麼事?我不必浪費自己的同情心!當下我就冷了臉,「你要拿不拿,不拿的話,我就告訴卓珣你不聽話。」
丫頭臉色一變,顫巍巍的看了我一眼,咬了咬唇,似豁出去般對我說:「小姐請稍等片刻,奴婢這就去拿。」
我看著丫頭出去的背影,坐在床邊,等她把衣服拿來。好不容易等她終於拿回了衣服,我迅速穿好,直接想回自己的房間。
「小姐,王上馬上就下朝了,你等他回來吧。」丫頭攔住我的去路,我看了她一眼,心裡冒出一股怒氣,他們邪茨的人是怎麼回事,個個賴著我不放,非要把我留在他們邪茨不可嗎?
「你幹什麼?我去哪要你管?」我下了狠心,不理那個丫頭,猛地推開她。她跌跌撞撞的往後退了兩步,又走到我面前,撲通一聲跪下來,抱住我的腿,求道:「小姐,你就可憐可憐奴婢吧,你要是走了,王上會殺了我的?」
我不顧她的哀求,用力掙了掙腿,想掙開她的束縛,誰知她抱的太緊,我掙不動,一股怒氣憋在胸口,不由得氣道:「滾開,你的死活與我何干?」
「小姐。」丫頭哭起來,更加緊了緊手上的力道,「奴婢從來沒有見過王上那麼在乎一個人。前兩天小姐盡心盡力的服侍他,他高興的跟什麼似的,臉上一直掛著笑容,聽大臣說,他甚至連上朝的時候都會忍不住笑出來。而昨天小姐逃出宮去,若是別人,他早就扔到浣衣局或者冷宮去了,但是他放過了小姐,早上還對奴婢說不要吵到小姐休息。小姐,王上真的是一心一意待你的,你不要辜負了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