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如此,更何況梅洛睛。她第一次感覺到如此害怕,身子忍不住靠向了宋天昊,在他懷裡瑟嗦。
又是一陣陰風,直讓地廳裡的火發出了更加猛烈的啪啪聲。宋天昊知道,身後,那羅漢床上,已經側躺著一個人。
那人的氣場如此的森冷恐怖,即使這樣背對著他,都能感覺得到他極是恐怖嗜血的殘酷。他第一次沒有把握,禁不住緊張了起來。
這種莫名的恐怖讓他們倆個的神經都快崩到了極點時,身後傳來了一陣略是撕啞卻又刺耳森冷的瘋狂的咯咯的狂笑,在空曠的地廳裡引起了陣陣的迴盪。那聲音在這樣詭異的地廳裡,在這樣恐怖陰森的氣氛中,在這樣讓人神經快崩不住的時候發出來,就好像是高昴清脆刺耳又令人害怕的尖刀在安靜得悄無聲息的午夜裡瞬間磨破了金屬時所發出的令人心生害怕的尖銳感一樣。
雖然那聲音聽起來,並沒有半點尖銳的感,但心裡面產生的懼意卻更加強烈。
「這麼快就想走?」那聲音撕啞,這一次卻不顯張狂,而是很溫柔,讓人有種錯覺,說話的人是個溫柔的女子。
但這個溫柔女子更讓梅洛睛與宋天昊同時打了個冷戰,不為別的,只是他溫柔的聲音裡面,有著很詭異,可怕的彆扭感。
宋天昊抓緊梅洛睛,打算利用輕功逃離這裡時,突然覺得頭頂上狂風大作,他大吃一驚,情急之中,只得抱起梅洛睛,退回了地廳當中。
兩人還沒有定神,就聽得轟隆的一聲,地廳門讓關上了。
「哦……呵呵,這下子,你們可都走不成了。」這回又不再是溫柔女子,而又變成了刺刻諷刺妖異的感覺,更讓他們生生地連打了好幾個冷戰。
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會讓人在瞬間感覺到如此多的變化。
兩人同時轉頭看向了羅漢床,只一眼,又同時打了個冷戰。
怪異、妖異已經無法再形容眼前這個人了,一身雍容華貴的打扮,珠光寶氣,所有的一切又恰到好處,她正風流多姿,婀娜嫵媚地半躺在羅漢床上。讓人覺得奇怪的是,她帶著一張面具,飛天神女的面具,面具上慈靄的笑臉上卻配上了一對陰毒到讓人只看一眼都心顫的眼睛。
雍容華貴卻又妖冶異常,婀娜嫵媚中又帶著做作虛假,好像神與魔同時附體那樣讓人看一眼就覺得極不協調。
就女子而言,她的身材好像高壯了點。
而這樣的一個人,在看到梅洛睛與宋天昊時,竟然怔住了,好久,剛剛可怕的氣息在瞬間消失了去。
「秦少白?你與她,你怎麼與她在一起?怎麼會與她在一起,說啊,就因為她是個女人,是不是?」
如暴風雨來臨時一樣,在平息得沒有半點氣息後,突然發作,責問,捉狂,婀娜嫵媚與雍容華貴全然不見,只剩下瘋狂,狀如瘋入骨髓裡的瘋狂。她像是被丈夫拋棄多年後,已漸瘋狂時又遇上了他帶著新歡歸來一樣。
看著梅洛睛的雙眼,充滿了嫉恨。與臉上那張飛天神女善良的面具正好形成了兩極相對。詭異,陰森。
如此赤*裸裸的恨意比之剛剛的依娘還要強烈上百倍,上千倍。梅洛睛讓它生生地折怕了,退了一步,直窩進了宋天昊的懷裡,尋求安全。
她第一次顯得如此的怯弱,不是因為宋天昊,而因為眼前這個瘋子實在太可怕了。
「你認錯人了。」宋天昊在聽到她叫出秦少白的名字時,全身僵硬了起來,那萬年不化般的冰塊又回到了他的身上,憎恨、厭惡,也伴隨著而來。
梅洛睛不知道秦少白是何人,只聽得宋天昊如此強烈的憎恨,也約摸知道了宋天昊認得那人,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認識。
那人聽到宋天昊否認,卻根本不信,如瘋如癲地咯咯狂笑,而後又病態般自言自語,感情激烈慷慨,如洶湧澎湃的危險巨浪一樣,隨時有可能淹沒了梅洛睛與宋天昊。
梅洛睛第一次遇到如此的瘋子,雖然一時沒有主意,卻在感覺到宋天昊的異常後恢復了過來。她當機立斷,必須馬上遠離這個瘋子。
可是,門已讓關住了,要從那裡才能離開。
正苦思無策時,瘋子的笑聲愕然而止。她森冷地看向梅洛睛,梅洛睛瞬間在如青蛙讓蛇給盯住了一樣,怎麼也移不了腳步。
她知道,她向她衝了過來,她知道,自己該迅速躲開的,但她就是移不了半步,好像時間在那一刻停止了一樣,她甚至能清楚地看清她的每一個動作。
如飛天神女,動作優美。
直到宋天昊狂吼的一聲,才將她在夢境中驚醒,來不及退卻,卻只覺得身子猛地讓推開,狠狠地摔倒在地上,然後又聽到一聲驚叫與痛苦的悶哼。
梅洛睛猛然回頭一看,發自內心深處的一聲撕心咧肺的淒厲慘叫。
「宋大哥……」
宋天昊讓刺了個正著,左胸的鮮血慢慢地擴大,染紅了一身勝雪的白衣,就好像正迅速怒放的鮮紅的牡丹花一樣。
淒厲慘叫的不止梅洛睛,那人也是,那撕啞彆扭的聲音也淒厲地驚叫了起來,還反手要去扶住宋天昊。宋天昊雖然讓刺中的要害,卻還沒有失去理智,他在瞬間拔出了纏在腰間的軟劍,向那人霹靂地刺了過去。
那人嗖的一下,躲退了好幾步。
此時坐在地上的梅洛睛怒火滿腔,仇恨讓她忘記了自身的安危,站了起來後飛身打向她。
那女人已經冷靜了下來,見梅洛睛如此,冷冷地嗤笑,好像看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正準備迎擊時,轟隆的一聲,地廳門又打開了。
她怔住,而梅洛睛已經是全神衝殺,兩耳再也聽不見其他。她的出神,正好給了她時間。她拔下防身用的簪子,直刺過去。
就在她即將刺中那女人時,她突然醒過神來,一個側身,躲了過去。但梅洛睛還是夠到了她的頭部,沒能刺中她的頭,卻撩斷了她的面具的繩索。
啪的一聲,那張飛天神女面具應聲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