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美!」
「哦。」
兩人只回來對了這麼一句,後便沉默了,氣氛頓時尷尬了起來。
梅洛睛更是彆扭,她瞥見宋天昊眼裡的喜色是越來越濃,心也開始狂跳不止。
難道,他早就發現她是女兒身?
梅洛睛尷尬地輕咳了一聲,退了幾步,想坐回坑上。宋天昊緊張得像初入世的少年郎一樣,見梅洛睛退後,心竟然怕她溜走,趕忙上前了幾步,拉起她的手。
「你……」
「我……」
又是一陣的尷尬,梅洛睛手輕輕地滑出宋天昊的手心,訕訕一笑,別過去,低頭,有些彆扭地把玩著手指。
「宋大哥,你不怪我嗎?」
「怪你?為什麼?」
「我,我騙了你!」梅洛睛覺得宋天昊靠得太近,濃郁的男子氣息讓她很不自在,身子不由得挪了挪。宋天昊突然又抓住了她的手。
「我是應該生氣!」他用了很重的語氣,梅洛睛沒有抬頭,約摸也猜得到他現在臉上的冰霜是越結越多了。
其實她猜錯了,宋天昊此時是喜上眉梢,自從得知木晴是女子後,壓抑在內心深處的情感釋放了出來,他如初次戀愛的少年一樣,顯得緊張、不知所措。
「你來惹我,卻又騙得我好辛苦。」
梅洛睛扼住,愣愣地抬起了頭,對上了宋天昊既哀怨又驚喜的眼睛。深情如許,讓她無處遁逃。梅洛睛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在無意間惹下這麼筆風流債。
偏偏還是宋天昊這樣的人,她知道,像他這樣的人,一旦認真起來,很容易鑽牛角尖,認死理,更不容易退切。
她心裡既是愧疚,又是後怕,更顯尷尬和訕然了。只得又坐得遠了些,低聲辯解:「我,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宋天昊怕她退切,急忙攔住,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洛雪嫣?雪嫣,我能這樣叫你嗎?」
梅洛睛又一次扼住,看來,宋天昊又一次誤會了,她想說不是時,又一次對上了他深情款款的眼睛。打了個頓,鬼使神差的,她點了頭。
宋天昊一臉的喜色,黑冰似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梅洛睛的影子。梅洛睛更覺尷尬,正不知所措時,外面傳來了一聲呼喚。
是主人家,宋天昊懊惱,不過,還是依依不捨地走了出去,活像要離開梅洛睛多久一樣。
過了一會,他又進來了,對著梅洛睛說道:「這雨怕是沒那麼快停下來,剛剛主人家也邀請我們在這裡過夜,我應下了。不過……」他停頓了一下,猶豫著又說了下去。「晚上村子裡有事,他們不希望我們隨便出去。」
梅洛睛初聽到要在這裡過夜,想到自己失蹤這麼久,指不定小四他們都急成什麼樣子,不願意。但見宋天昊是打定了主意時,又軟下了心,想著算了,這雨反正也停不了,索性就過夜吧。
後來聽到不讓隨便出去時,心裡倒是隱隱有些想法。她記得宋天昊曾說過,這裡的村民大部分都當了海賊了,難道與此有關。她很想知道,入夜後,村裡的人是不是就會做一些不法的勾當。
刁民!
雨是越下越大,到了天完全黑透了時,才淅淅瀝瀝地的漸小漸停。過不了一會,天色又好了起來,一彎明月斜掛,薄雲輕拱,星星點點,正因為下過雨,天色更如默寶藍色了。
這段時間,梅洛睛一直與宋天昊呆在一起。他開心,她尷尬,他覺得這農舍雖然樸素,倒是處處顯得可愛。她彆扭,莫名地覺得這房間太小,讓她憋得慌。
幾乎可以說,兩人的話都是不搭調的,宋天昊不介意,梅洛睛則覺得筋疲力盡。主人家倒是熱情,晚飯時分還特的將家裡僅有的一隻母雞給殺了,做成湯來請宋天昊與梅洛睛,夫婦倆不住地誇他們,還說是他們見過的最為登對的一對。
梅洛睛有些不高興,礙於宋天昊一臉的喜氣,不敢發作。
而讓梅洛睛更難接受的是,他們真當她與宋天昊是一對的,晚飯過後,送來了一張破舊的棉被和兩個草枕。
「家裡就只有這些了,還請夫人將就。」
梅洛睛哭笑不得,差點就抓狂了。
可宋天昊根本就打算解釋,一向冰冷攝人的他,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從一開始就如剛剛墜入愛河中的小伙一樣,臉上洋溢著喜氣,還有傻氣。
梅洛睛真的懷疑他是不是讓海水給泡壞了腦子了。
主人家離去後,兩人又是相對無語。
正煩惱著這一夜該怎麼過時,外面傳來了一陣陣敲鑼聲,伴著鑼聲,是陣陣的吆喝聲。
梅洛睛精神了過來,她趕緊趴在窗邊偷偷地望了出去。
這間農舍正好對著海的那邊,而前面除了雜草,再無其他的遮蔽物。聽著鑼聲與吆喝聲正是從海的那邊傳來的。
果然,不一會,見火光閃閃,吆喝聲越來越近。就在那些人走近了農舍時,宋天昊突然將屋裡的燈火熄滅了。
梅洛睛不解,冷哼了他一下。
宋天昊來到她的身邊,「燈火只會讓他們發現你正在偷看。」
「你知道是什麼?」
「不知道,不過,應該是出海的船回來的聲音。」
「你不是說這裡大多都是海賊嗎?」
「不錯,所以才會選擇在半夜登陸。」
「太可恨了。」
「……」宋天昊沒有接著說下去,沉默了一會。又一次生冷猙獰地說道:「可恨的不是他們,有誰願意生來就為賊的呢?」
梅洛睛頓住,也沉默了。宋天昊言外之意,她聽得明白,記得梅洛蘭曾感歎過:對於人民而言,君王是誰,存在與否其實並不比生計來得重要,更不會像君王所自認為的那麼重要。民不聊生時,上位者就是最大的罪人。不管,是不是他造成的。
這村莊的破落,她剛剛也是看到了,進村的時候,這裡的人滿眼的戒備也明白地告訴她,他們正做著不見人的勾當。外表破落,內裡卻是豐潤的,看看這家子就知道了,雖然男人可能因為身體上的殘缺不能出海,日子也算過得去。
可見宋天昊說得不錯,這裡真是賊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