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洛睛讓她打量得很不舒服,揚首據傲地回視著她。馬車上的女子雖然看上去溫和清純,卻總給她一種風塵女子的錯覺,而她的笑臉總讓梅洛睛覺得有些奇怪的感覺。
女子好似也讀出了她眼裡的疑惑,略是尷尬一笑。
「賤妾名喚依娘,是……怡香樓的……姑娘莫怪,我不過是要回城,見姑娘正籌措不前,才會想到送你一程的。若姑娘嫌棄賤妾的身份,就當是賤妾多事吧。」
梅洛睛聽後,愕然,看這依娘,雖是風塵女子,倒是有一股傲氣。
她素來離經背道,在皇城裡時,也曾與風塵中人有所交往,倒從不曾像其他人一樣看不起他們。
她索性走近馬車,微笑如花。
「依娘勿怪,雪嫣並沒有那個心思,只是因為偶然相遇而心生忌憚使然。」
依娘聽她這麼一說,倒也不生氣,反而讓自己的婢女搬好腳墊,讓梅洛睛坐上馬車。
一路上,兩人倒是相談甚歡。
「原來你就是那位打了朱公子的洛府千金,依娘不知,實在失禮了。」
「依娘,你不必這樣,你我萍水相逢,算是有緣分了。對了,你剛剛為何會在城郊呢?」
依娘一抹無奈落莫的苦笑,「我是去找一位朋友,他,突然消失沒了音訊……」
梅洛睛見她如此,打趣她,「該是依娘的心上人吧。」
依娘一聽,臉紅,垂首不語。梅洛睛不免感歎,想不到這樣的一個風塵女子,竟然還會如此真執,真不知那位被她愛慕的男子到底是何等人呢?
回到府裡,梅洛睛招來了司馬復南和小四他們,拿出了那張紙條。
司馬復南見後沉思了一會說道:「若琳被擄當晚,南面的簡家的確有些奇怪,那家的主人半夜突然成親,因為過於倉促,只有簡家麾下的那幫兄弟到場,據說,當時新娘也不是由轎子抬去的,而是早就在簡家了。」
眾人聽後,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難不成,對方只是來搶親,還是不敢明搶,來暗的那種。只是,他們原本要搶的應該是梅洛睛才對,沒想到,那晚陰差陽錯的,正好是施若琳扮做了梅洛睛的樣子,所以,施若琳代替她成了新娘子?
張四鮮有的若有所思地思考了好一會。「這簡家該不會跟那天那個莫名其妙的簡寧是一家子的吧?」
「簡寧?」眾人疑惑,司馬復南更是奇怪:「那家主人名叫簡易,他有個妹子,就叫簡寧,怎麼,你們見過?」
「當然見過,她開始還死纏著要嫁給小姐,後來得知小姐是女的,又纏著要小姐嫁給她哥……」白露霜解釋了一半,眼睛突然瞪得老大,她們怎麼都沒想過,這個小妮子會來陰的。
「既然知道了若琳的下落,管他什麼簡家還是別的什麼家子,要人去。」梅洛睛當即決定,她要親自上門去要人。
雖然沒有見過這個簡易,但連搶個親都不敢光明正大,足見不是什麼好貨色,別說他搶錯了人,就是真讓施若琳跟了他,梅洛睛也是絕不捨得。
施若琳與她,雖是主僕,但兩人一起長大,感情如姐妹,真有那麼一天要給她指婚的話,也得是個了不得的男子才行。
她不能委屈了她。
梅洛睛換了一身牙白色男子錦袍,烏髮高束,儼然一風華絕代的佳公子同,騎著高頭大馬,帶著司馬復南、張四、肖影雙、單無雙四個人,氣勢洶洶地趕往簡家。
他們四個人都是戰場上赫赫有名的鐵血將軍,氣勢自然強撼,如風雨雷電,所到之處,均讓其他人退避三分。
梅洛睛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畢竟,那簡家是巧州城裡有名的黑幫頭目,他們,與那個巧州司馬不同,權勢只怕很難撼動得了他們。只有在氣勢直接打垮了他們,才有可能要得到人。
不是她不敢拿他們怎麼樣,只是,這個時候去動他們,只怕會過早地暴露了自己,更甚至會讓陶綰知道她已經在巧州的事。
在她眼裡,這些所謂的地方黑勢力,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要收拾他們,還不是一件輕而易舉之事。
所以,待她處理完陶綰的事後,再找他們秋完算賬也不遲。
簡易抬頭瞄了一下天空,紅霞一片,日已快下西山。他命眾家人的手腳放得更加利索點,今晚,原本住在城外客站的少主人宋天昊要搬到他這裡來住。他知道這個少爺,脾氣冷,人更冷,難侍候,所有的事情最好是在他沒有來之前,就可得先辦妥當先。
「大哥,那嫂子要怎麼處理?」
手下的兄弟突然問了這個令他頭痛的問題,他無力煩燥地撓著頭髮。
「讓我再想想吧。」
說真的,他不想讓宋天昊知道這事,最好的辦法是在他來之前,將她送回去。
但他又不想送她回去,面子什麼的倒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喜歡上這個美辣椒了,雖然到目前為止,他別說得到她的人,就連吻一下她都是費了好大的功夫,但他就是想將她綁在自己身邊。
他這邊正煩惱間,那邊新娘的家人已經逼上了門庭,一陣雜吵的喧嘩聲驚醒了正處於深思中的他,還沒來得及問怎麼回事,就聽得崩的一聲,廳門應聲被砸了個支離破散,兩名家丁則是痛苦地摔倒在地方,呻吟著。
簡易大吃一驚,在巧州城,還沒有那個如此大膽,敢這樣襲擊簡家大院的。
他定神一看,見外面一名翩翩佳公子,輕搖白扇,瀟灑自若,芝蘭玉樹,絕色傾城,風華冠古,前人難及。他,微笑如廝,卻又霸氣十足,直震得簡家人都膽戰心驚,不敢輕舉妄動。而此人後面,跟著四個英氣的男子。這四人若只看長相,個個都是美男子,但卻都有著攝人的殺氣,好似叱吒沙場的冷血將軍一樣。
他信步而來,風度翩翩,見簡易發怔,嘴角扯出了一抹輕視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