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並排走在街市上,不緊不慢,來來往往的人們見是這麼個傾國傾城的少年佳公子,驚艷得都沒了心思做事。
行路的,抬轎的,街面上的小攤販,茶樓酒樓裡的客人,都癡癡地定在原地,直到梅洛睛騎著馬從他們身邊而過,身子如被定住,只頭部像向日葵追日一般跟著轉動。
抬著洛錦的爪牙們也都愣住在原地,直盯著馬上的梅洛睛,心裡感歎,怪不得他們家世子爺喜歡男人,這要是像馬上這位少年公子那麼俊,他們,也很難再去看其他女人了。
洛錦哭爹喊娘的哀嚎,突然他覺得家丁們都讓定住了,大罵了一聲:「該死的狗奴才,看什麼看,還不快點抬我回府,想我死是不是?」
那幫奴才被罵,紛紛低下頭去,有好事的覺得這是個討好他的機會,便指著正迎面而來的梅洛睛,諂媚地說道:「世子爺,你看,那小公子可比剛剛的綰哥要俊得多呢!」
洛錦一聽,趕緊抬眼一看,因為色心過重,竟然沒能認出梅洛睛來。
他色眼迷離地笑了起來,果然比綰哥還令他動心。於是他便命爪牙們過去搶人,他的這幫奴才,個個都是勢利眼,很會觀風察勢,見梅洛睛只帶著一個隨從,而且那隨從也長得俊,兩人看上去都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他們這會可不像剛剛那樣子萎縮了,紛紛搶在前頭,準備拿下梅洛睛與施若琳,討他家世子爺開心。
可是,他們沒有料到,看似柔弱的這個人根本就沒有用多少時間,就讓他們通通趴在地上。洛錦氣得不輕,直罵這幫人沒用,還沒罵多久,就覺得自己的脖子冰涼冰涼的,定神一看,施若琳的長劍正架在上面,滿眼殺氣地盯著他。
他嚇得屁滾尿流,這麼近的距離,什麼人都看得清楚了,尤其是對面馬上正據傲地鄙視他的梅洛睛眉間的那顆珠砂痣更是讓他連魂都嚇飛了。
怎麼今天出門沒請人算一下,早知道不是黃道吉日,打死他都不敢出來亂逛。
「洛錦,你好大的膽子啊,敢劫本……公子,還是說,你活得不耐煩了?」梅洛睛陰陽怪氣的刻薄聲音更讓他連死了的心都有了。
洛錦哭著求饒,那醜態真是讓梅洛睛看著都覺得噁心。她見他被人打成了重傷,冷冷的幾聲冷笑。
「滾。」
她此時連跟他多說一句都覺得噁心了自己。
洛錦得言,如得赫命,顧不得剛剛讓小四打成重傷的身子,連滾帶爬地落荒而逃,他的那幫手下見他如此,紛紛爬起來,倉皇地追了上去。
「哼,有色心,沒色膽。可惜安平候白養了這麼個斷子絕孫的兒子了。」施若琳冷冷地嘟噥了幾聲。梅洛睛回頭對她皺了一下眉,「你罵得可真絕。」
「奴……才……多嘴了。」施若琳以為她不高興,訕訕地低語。
梅洛睛卻是呵呵地大笑起來,「好歹你還當他是個男人,在公子我的眼裡,他連宮中的太監都不如。」
施若琳聽後,也跟著笑了起來。
就在這裡,身後傳來了一陣鼓掌聲。一聲一聲,聽得出拍掌者是看戲的過路客,只因戲過於精彩,才會鼓掌稍是鼓勵一下。不,確切地說,不是鼓勵,也許那人只是覺得好玩,故意引起她們的注意。
梅洛睛回過頭,尋著聲音抬頭望去,後面的酒家二樓上,倚柱側靠著一位男子,因為那裡面的光線有點暗,看不清楚真實的長相,但從身形上看,卻是個年輕俊逸的男子。
梅洛睛冷哼,像這樣尤抱琵琶半遮臉,想引起她注意的人她見得多了。她不想去理睬此等無聊人物,勒了一下馬繩,說了一聲「走。」後,便驅馬離開。
拐過街角時,險些撞上了迎面急匆匆地跑了過來的小老頭,梅洛睛輕輕一勒,改變了馬的方向,經過那老頭的身邊時,聽到了他憤憤的咒罵聲。
「什麼人?這馬是橫著騎的,沒見這街上人來人往的嗎?」
施若琳殺氣橫掃向那小老頭,小老頭似有感覺,抬起頭,剛好對上,他倒是識相,馬上住了嘴,急匆匆地往梅洛睛剛離開的那酒家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