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街,因它夜晚時燈火輝煌,流光溢彩,遠處看來,又似彩雲薄霧輕撒飛揚,故此得名。街道兩旁是商舖林立,妓館酒樓多不勝數,而這其中最為出名的就是前幾年才開始經營的棲鳳樓。
棲鳳樓規模寵大,園中更精美的亭台樓閣,奇花異草,怪石竣立。穿梭於棲鳳樓中,但覺鶯歌燕語,不入俗套,又如天賴。
來棲鳳樓,品的不止是茶,喝的不止是酒,更有出色的歌女與男優,但它卻不是妓館。在棲鳳樓中,無論是歌女也好,男優也罷,具都是才華橫溢,長相出眾。他們不賣身,只賣藝。當中,更有不少的皎皎者脾氣甚是乖張,不是有錢就可以看得到他們的表演,很多的時候,演與不演,全看心情。
棲鳳樓的老闆是誰,至今為止,還沒有人知道。眾人只是知道管理這寵大的樓園的是一個半老徐娘,人稱雲娘。
雲娘為人精明,性格潑辣,但她卻從來不勉強他人。但凡有歌女或男優不願意出台者,她都不會強求之。
總之,她的原則是任其而為之。
如若有人問雲娘:「何謂棲鳳樓。」雲娘定當挑眉傲然而答:「往來無白丁,出入皆豪強。若欲入此樓,規矩任老娘。」
正是由於雲娘的狂傲,才使得更多的人對棲鳳樓趨之若往,又都紛紛猜測其幕後大老闆為何人。
有人說是朝中某位大臣的,又有人說是某位洛姓王爺的,還有人說其人也不過是一豪強,只因識得權貴之人,才有此膽量。
對此,雲娘從不加以理會,每每都是在嬉笑怒罵中一帶而過。
夜幕降臨,不同於其他地方的清冷,此時的流雲街卻是燈亮火旺,行人、遊客比之白天更是多了不少。到處都是歌舞喧囂、嬉笑怒罵的聲音。突然,擁擠的街道上跑來了幾匹高頭大馬。騎馬是一群白衣人,俱都戴著斗笠,蒙著黑紗,看不見臉面。
此時,夜已漸深,除切燈火之外,已經沒有其他光亮了。這一隊人馬還都蒙住了臉蛋,咋看上去,總讓人覺得詭異。
但行人都知道,洛韻城乃是皇都,時不時,總有些達官貴人來此時,也都是一副見不得人的樣子。也有一些稀奇古怪之人,而這些人往往又都是些惹不得的亡命之徒,又或是所謂的大俠豪客。他們較之達官貴人更是惹不得,所以,雖覺得奇怪,卻也沒有人敢指指點點,而是大道朝天,各走各邊。
這一行人驅馬來到了棲鳳樓前,看似仔細觀察了一下棲鳳樓的模樣一般,不一會,便又掉轉馬頭,轉入了一旁的小巷裡去。
入了小巷,身後的繁華喧囂彷彿在一瞬間讓生生地切斷。一邊是燈火耀眼,車走馬喧,人來人往的熱鬧街市。一邊則是清清冷冷,暗不見光的巷裡。
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的行人,只有若隱若現的幾縷新月之光相伴隨。因為清冷,馬蹄聲顯得尤為響亮。但他們並沒有因此而放慢了行程,而是快馬加鞭,繞著棲鳳樓的圍牆,繼續前進。
約摸走了有一刻鐘左右,他們來到了棲鳳樓後院的小門旁。
這裡離洛河很近,聽得到河水的嗚咽。
一行人當中,有一個身體還略顯單薄的年輕人,他輕驅著馬走到了眾人的前面,北望著洛河北面的皇都。他單薄的身子略微顫抖著,不是害怕,而是一種遊子離家久別故里,如今得已回歸的興奮,更有著對復仇強烈渴望的嗜血顫抖。
他低低地發出了幾聲低沉的生硬的笑聲,邪魅,深沉,張狂,帶著濃烈的恨意,與他的年紀有著很大的不相符。
正是這幾聲笑聲,似在對著皇城裡面的仇人們宣告:他宋天昊回來了,他終於又回到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