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玲憤怒的嘲諷讓原本歡聲笑語的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幾個正穿著公主服裝扮演著公主模樣的宮女見到她,紛紛向後退了幾步,瑟瑟地站在一旁。
軟榻上的紅衣女人卻是沒有多大的反應,她只是稍稍地挪動了一下,微微抬起眼眸,一聲極為藐視的冷笑。
「本宮一日是公主,終身都是高高在上的鳳凰,可不是某些山雞野鳥可以比得了的。」
「你……」宋思玲猙獰怒目,原本甜笑的模樣全然變了形。
跟在宋思玲後面的那幾名宮女此時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看來,傳聞果真不假,榻上側臥的那位公主,真是吃人肉喝人血的魔女。要不,這話聽起來怎麼就那麼的毒辣尖酸,又怎麼會讓有些溫柔的宋小姐如此的深惡痛絕呢?
她們又驚又怕又好奇,偷偷地抬起眼想瞄一下她到底是如何的面目可憎。可就是這一眼,她們全部都給定住了,眼裡只寫上了一個字:美。
軟榻上的梅洛睛略顯懶散的身姿,不屑的神色,微翹的嘴角正嘲弄著她們。就是這樣的一個她,卻讓她們無法將眼睛移開。美,美極了的一個人,以至於她們都找不到任何的詞語來形容她這驚世駭俗的美貌。
如果用初升的太陽那明媚的光線來形容她的美的話,那麼她絕對是那道最耀眼的光芒。如果說皎潔明亮、攝人心魂的明月有最為沁入魂魄的時候,那絕對比不上此時對她的美貌的驚歎。
她有多美,已不是言語所能形容。而她身上那一身紅得扎眼的紅衣裳更是讓她美得火辣辣的,常人著紅,總顯得俗氣,而她,卻讓紅美到了極致。還有她眉心間的那顆珠砂痣,讓原本已美好無比的她更添足了貴氣。她,似天上的仙子,不意間墜入了凡塵。剛剛還在對自個的身家性命擔憂的宮女們都忘乎所以,面對這麼美好的人兒,就是她讓她們馬上去死,她們也會心甘情願自赴黃泉。
她,果然是魔女,要不,又怎麼會在一瞬間就收了她們的心魂了呢?
宋思玲此時真是恨不得撲上去將她撕了個粉碎,可是她不能,也不敢,只得乾瞪著眼睛。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她絕對已經將她千刀萬刮,然後,再粉身碎骨。
不,就算是那樣,也很難洩她心裡的怨恨與嫉妒。
梅洛睛根本就沒有將她放在眼裡,只是冷冷地鄙視了她一眼後,懶散地坐了起來,手抬起來,指了剛剛還在演戲的宮女們,很是張狂地說道。
「怎麼不演了,演啊,本宮可是喜歡得緊呢!」
宮女們有些懼怕地看向宋思玲,卻又聽到梅洛睛冷笑連連。
「本宮讓你們演,你們就演,看什麼看?難不成,你們以為她才是你們的主子不成?告訴你們,就算本宮現在無法踏出飛霞宮,也照樣可以要了你們的命。本宮一向不喜歡忤逆本宮的奴才,再者,她算個什麼東西。這山雞再美好,終究不過是凡物,再怎麼飛上枝頭,也變不成鳳凰……」
說到這裡,梅洛睛突然發出幾聲輕輕的呵笑,她慢變悠悠地站了起來,高傲地藐視著已經面目猙獰,幾欲把持不住的宋思玲。她的臉上露出了玩弄報復的快感,明媚如黑耀石的眸眼笑得很張狂。
很好,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她就是要宋思玲捉狂,要她怒火燒心,要她恨死了她卻又對她無可奈何,更要她到最後承受不住,鋌而走險,對她痛下毒手。
幾天來,對宋思玲的折磨已經快到達預期的效果了,她應該再下一記重藥,不,是毒藥,讓宋思玲從今往後,想起她時,都會恨她入骨髓裡。
於是,她依然是高貴十足地輕聲冷笑,輕起薄唇:「宋思玲,就算你那一聲哥哥叫得再親切,始終,他都不是你的親哥哥。他與你,並無半點血緣關係,很不平是不是?你是叫破了侯嚨都沒有用,而本宮,不需要如你那般,卻他不折不扣的親妹妹。」
宋思玲一聽,原本快要把持不住的怒火卻是平息了許多。她冷哧了一聲,「親妹妹?呵……只怕你根本就不願意是他的親妹妹吧?」
她的話讓梅洛睛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就讓張狂的嬌笑給掩蓋了過去。
「不願意?笑話,誰不願意呢?那個人是你吧,你慶幸自己不是他的親妹妹,卻無力擺脫妹妹的位置。可笑、可歎、可憐啊。」
梅洛睛笑得很誇張,黑耀石般的眼珠子都滲出了幾滴淚珠子。
既然是毒藥,這藥性就得慢一點,那樣才更加折磨人,不是嗎?梅洛睛向來都不是善良之輩,整人的功夫更是一套套,現如今,她是撕開了自己的傷口,用它來變成刺向宋思玲的尖刀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