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燃燒著的宮燈不時發出了啪啪的聲音,宮門緊閉,映著燈光,顯得清冷、寂靜。時而有衛隊來回的巡邏,只是有些鬆散,戒備並沒有預計中的嚴謹。
高聳的宮牆底下,緩緩的傳來了幾聲輕緩的腳步聲,幾名宮女正低著頭,安靜、謹慎地緊跟在一名容貌清秀、衣著淡雅的女子後面。
宮牆高聳,雖有燈火,仍是暗處橫生,暗角處,更是伸手不見五指。一行人經過了一處黑暗的死角時,突然聽到的後面有人「唔」的一聲。
一行人停了下來,走在最前面的那名清秀的女子回過頭來不悅地皺了一下眉尖,冷淡地問了一聲:「出了什麼事?」
「沒事,剛剛讓絆了一下。」最後面的那名小宮女低著頭,唯唯諾諾地輕應了一聲。
清秀女子聽後,臉上雖稍有不悅,卻也沒有在意,轉身邁步向前方繼續前進。宮女們也都趕緊跟了上去,誰也沒有去注意到最後面的那名宮女的變化。
她,已經不是剛剛那個唯唯諾諾,只是低頭謹慎跟隨的小宮女了。黑暗之中,她稍是抬起的臉蛋上,有著一對明亮堅毅,散發出狠辣光芒的眼睛。只一眨眼間,她又低下頭去,因為光明又一次降臨,她不能讓其他人發現她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小宮女了。
就在剛剛那個黑暗的死角處,她一把拽住了走在最後的宮女,只一掌就讓她沒有聲息,並在最快的時間內將她置於一旁,自己則站在了那小宮女的位置上,自如地回答了疑問。
她把頭埋得很低,只看得到走在前面的宮女的後腳跟,即使如此,她仍是清楚地知道自己所處的位置與前進的方向。
對於從小就跟隨在二公主身邊的她來說,皇宮,就如她家的後花園一樣,就算是閉著雙眼,她也能清楚地感知自己所在地。
時過景遷,曾經在這裡嬌橫傲慢的她,卻不得不扮成了宮女的模樣,偷偷地潛了進來。
她小心地隱去了身上所有的戾氣,稍無聲息地緊跟著她們向著飛霞宮走了過去。
飛霞宮宮門緊閉著,諾大的宮門兩旁,燃燃巨響地燃燒著兩把巨大的火把,她只抬瞄了一眼,心裡又是一陣發緊。
這裡倒是重兵把守,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的,就算是潛得進去,也是很難脫身的。也正因為如此,她更是堅定了一開始的判斷。
公主真的讓宋天昊囚禁在飛霞宮中。
她狠辣的眼光稍縱即逝,嘴角浮起了憤怒難扼的抽動。
該死的亂臣賊子!
好容易,她才按下了內心的憤怒,低著頭,唯唯諾諾地跟在最後面。
三天來,她一直潛伏在飛霞宮附近,仔細地觀察著所有的人事變動。她發現,每個晚上的這個時侯,宋思玲總會帶著幾個小宮女進入飛霞宮,而後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她又單身一人離開。
雖然不清楚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但這樣子,就給了她潛進去的機會。她不能放過,所以,她一早就變裝成小宮女的模樣,埋伏在她們必經路上的黑暗角落裡,找準了時機下手。
走在前面的宋思玲停了下來,手裡亮出了一道牌子,守門的將士一見她與信物,一如之前般沒有為難她,大聲下令打開了宮門。
她不緊不慢地尾隨著其他宮女進去,剛踏出幾步,便聽得厚重的宮門沉沉地關上了。
當真是插翅難飛,對于飛霞佈局再清楚不過的她明白到,已然是身陷惡景了。她輕吸了一口氣,一如之前的安靜、謹慎地跟在其他人後面,穿過了一道道熟悉的迴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