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佟佳不可置信的轉過臉來,看著歐陽鈺,一臉的悲傷和絕望:「你說什麼?」
他說,要打掉他,打掉她肚子裡的孩子嗎?
歐陽鈺聞言,俊臉黑得更加可怕,他以為佟佳還在留戀,她在捨不得:「打掉你肚子裡的孽種,朕就原諒你!」
「哈哈哈哈……」佟佳驀地大笑出聲,笑得那麼張狂,笑得那麼的絕望,笑得那麼的自嘲,笑得眼淚橫飛……
他說,打掉她肚子裡的孽種!
孽種,竟然,竟然是孽種,原來,在他的眼裡,她的地位,也不過爾爾……
佟佳從床榻上爬起來,眼底是濃濃的心碎,她逼著自己堅強一點,再堅強一點,從榻上下來,與他直視:「歐陽鈺,你憑什麼……憑什麼說他是孽種……」
孩子到來的事,她前幾日就懷疑過,月信遲遲未來,本來,她是想找個郎中看一看的,可是,又碰上他登基大赦天下的事,她只顧著傷心難過,就把這事給忘了,可是沒想到,還真的,真的是有了……
歐陽鈺看著佟佳臉上的倔強,心裡驀地一疼,但是很快,想起她的背叛,想起她的絕情,那一點點的心疼,很快便又遺失殆盡!
「哼,憑什麼?佟楉錦,你說憑什麼?」身為他的女人,卻有了別的男人的孩子,你說憑什麼?
佟佳咬著唇,菱唇都有些發白了,她狠狠的擦掉臉上的淚水,抬起頭瞪著歐陽鈺,一瞬不瞬:「你是我什麼人,我肚子裡的孩子,憑什麼由你來下定論?」
是啊,他是她什麼人?
歐陽鈺眼睛狠狠的一瞇,心裡無邊的怒意又被佟佳給激了起來,他一伸手,狠狠的捏住佟佳的下巴,力道大的彷彿要將她捏碎:「佟楉錦,你再說一遍!」
佟佳一把打開他的手,那麼的用力,那麼的狠情,那一掌下去,佟佳分明聽到了自己的內心深處,好像有什麼東西碎了,碎得那麼的清晰……
「歐陽鈺,別忘了,一個月之前,你給了我什麼!」她冷冷的笑,眼裡再無一點柔情:「我們,不是一刀兩斷了嗎?我和誰生孩子,我和誰發生什麼,你有什麼權利干涉!」
孽種嗎?好,他不承認,他說這是孽種,那好!
歐陽鈺的喉嚨裡猛地泛起一股腥甜,他狠狠的壓了下去,臉色鐵青的盯著佟佳,心裡的某一處柔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伸手,一把拉過佟佳,右手拿過侍女托盤裡的藥碗,幾乎是一瞬間的事,他攥著她的脖子,將那碗藥迅速的給她灌下!
那一瞬間,佟佳嘗到的,不是藥味的苦,而是她心裡的苦!
她掙扎著,想要將那藥水吐出去,可是,歐陽鈺的手,掐著她的下巴,她只能睜著淚眼,清清楚楚的感覺到那溫熱的藥水在她喉間滑過的感覺,那麼的苦,那麼的澀,那麼的讓她,心裡疼的無法抑制!
心裡有一個聲音在說著,沒有了,沒有了……
「四哥……」突然一個聲音突兀的打斷屋子裡的這一切,門口是突然闖進來一臉怔愣的歐陽鉉,他的背後,跟著先前救了佟佳的那個大娘,還有,狗子,素素,他們也是愣愣的,不知所以然的看著這一切!
歐陽鈺鬆手,佟佳的身子軟綿綿的癱坐在地上,眼裡有淚水流出來,就像是她一樣,那麼無力的掉在了地上,濺起了一地的悲傷!
歐陽鈺,你怎麼能這麼狠呢!
佟佳死死的閉上眼,咬住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她可以接受他移情別戀,可以接受他不愛自己,也可以接受他不相信自己,但是,他怎麼可以如此的心狠,很到,連他們的孩子,也親手扼殺掉!
「啊……姑娘……」那大娘猛的反應過來,叫了一聲,想跑過來,卻被狗子拉住,大娘一愣,而後幾個人齊齊的跪地,有些顫抖的說道:「拜……拜見……皇上!」
天子面前,怎麼可以放肆……
歐陽鈺掃了一眼門口的那幾個人,冷聲道:「平身……」
狗子和素素扶著大娘顫顫巍巍的起來,歐陽鉉看著地上的佟佳,心裡猛的一震,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她!
「四哥,這就是救了……救了郡主的百姓!」他是不是來晚了……
歐陽鈺挑挑眉,也未答話,回頭只是看了一眼那幾個婢女,道:「看好她,若是藥未起效,那邊再去問太醫要一碗墮胎藥,什麼時候打掉,什麼時候來稟報!」
婢女恭敬的應了一聲,彎腰去扶地上的佟佳,佟佳猛的一抬頭,死死的盯著歐陽鈺,那眼神,那麼的冷酷,那麼的……恨意決絕:「歐陽鈺,你會有報應的……」
他會要報應的……
還未等歐陽鈺發話,那邊大娘猛的一聲驚呼,不可置信的看著佟佳,再看看歐陽鈺,口無遮攔的冒出一句話,所有人都愣住了:「三個月的孩子,怎麼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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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府,歐陽鉞看著桌上的畫像,眼裡的神色,一點一點的遍佈柔情,她……
唉,想到佟佳,他不由得皺了皺眉心,這已經是第三天了,她被帶進宮,這已經是第三天了!
他此時一點消息都得不到,她在宮裡過得如何,他一點都不知道!
歐陽鉞歎了一口氣,從書桌後面轉了出來,將桌子上的畫像收了起來,正打算開口叫人,就聽屋外一陣喧鬧的腳步聲傳來,歐陽鉞一擰眉,屋外六子的稟報聲傳來!
「殿下,王太醫到了!」
歐陽鉞眉頭一舒,道:「進來!」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中年男子進來,一張平凡的臉上,一雙細小的眼睛極為精亮!
「臣見過晉王殿下!」男子躬身行禮,歐陽鉞虛扶一把:「王太醫不必多禮,本王交代太醫辦得事,不知……」
他有些心急了,一張嘴,連客套都省了!
王太醫抿著嘴,有些得意的一笑:「殿下儘管放心,皇上方纔已經帶了墮胎藥過去了,此時,昭寧郡主肚子裡的孩子,應該已經歸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