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寂靜路燈的別墅區山路上,封晨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背輕刮著下巴想心事。
想起方如蘭的淚,他還是怪自己太過於殘忍了。
車子隨著他恍惚的心思停在了別墅外面他才回過神來。
伸了伸頭望了別墅一眼,樓下已沒有燈,只有顧北北的房間還透著暖黃色的壁燈的光華。
走下車,他點起了一支煙,躑躅地在門口走來走去。
他打不定主意是該進去看看她還是在這裡站一會兒就回公寓去。他今天已經惹方如蘭傷心,實在不想再看顧北北趕著他走的歇斯底里的樣子。
顧北北在房間看一本孕婦全書,秋風捲起了窗簾,她瑟縮了一下,慢慢從床上下來走到窗前想把窗關了。
大門口那輛沒熄掉車燈的寶馬吸引了她的注意。那個朦朧的高大身影指間一點煙火明滅,透著一股屬於男人該有的落寞憂傷。
封晨?
這麼晚,他來幹什麼?
從來不知道他會站在外面,還以為他已經被她罵走煩走了。
彷彿感覺到她的注視,封晨突然揚起頭往她的窗戶看,顧北北心突突地狂跳了一下,窗簾倉促地一扯合,如觸電般離開窗前。
她躲回了床上,「啪」一聲乾脆的把燈關了,但卻忘了關那敞開的窗戶。
封晨強烈地震動一下,心底的怯懦彷彿受了她的鼓舞消失了。
他想他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當她的父母合葬,當他們婚姻登記他打算搬進來照顧她時她指著他,如惡毒誓言般歇斯底里地大喊:「封晨,你休想靠近我,否則,我一掌把孩子弄掉!」
那樣絕情的顧北北,他不是不害怕的。
秋風繼續她的肆虐,窗戶被吹得嗡嗡響,封晨腳步一滯,終於邁出了步子。
封晨輕輕打開房門,憑著外面暗淡的光華走到窗前,小心地關好了窗戶。
雖然只是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事,可現在她可是連這微不足道也不許他替她做的。
他不敢刺激她,他更知道她恨他,也許,當時他沒有跟顧成說過那些不想再看到他這個人的話,也許她的父母就不會雙亡。
只是,這些解釋如今已經顯得蒼白,似乎再也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