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顧北北已經被經理罵了不下十次了。
那頻繁反覆的噁心總是干擾她彈琴。
「嘔……嘔……」
洗手間內,她痛苦地撐著,侍者又不斷地來催促,她的心更亂更煩了。
洗乾淨臉,看著鏡子中蒼白的自己,她吸著氣,握緊拳頭告訴自己,把孩子打掉,一切都解脫了。明天,明天一定要上醫院!
她的現狀,無法承受這個孩子,她也一點不想去做他的母親。
所以,孩子,別怪我狠心!
回到鋼琴前,酒吧氣氛更熱鬧了,轟得她頭暈暈的。
可是,她仍得提起精神把今天的工作做完。
封氏二十八樓總裁辦公室,封晨由沙發上驚醒過來。
夢裡,顧北北在哭!
他的背脊全是汗。
「我怎麼了,怎麼會夢到她!」
他呢喃了一句,扒梳了一下頭髮,腕上的勞力士表已經指晌午夜兩點半了。
該回家去了。
只有一個人的家,實在冷清,有時候,他寧願睡辦公室也不想回去。
明天是雙休日,這段時間的工作也告一段落,該好好休息兩天了。
拿了車鑰匙,他駛上了回家的路。
行人稀少,街道冷清,只有隱約的年輕人叫酒鬥酒的聲音。
他百無聊賴地望著寂寞的路燈和孤寂的路人,忽然被一個纖細搖晃的身影吸引住了目光。
那女子,長髮遮住了她的臉,一身白色襯衣,一條卡其色的休閒褲,本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可是她捂著肚子扶著一棵樹桿在嘔吐。
大概是喝多了吧,他煩躁地撇開頭,卻又從後視鏡裡看到了她的倒影,腳不由自主的踩了車剎,女子也在同一時間揚起臉,封晨愕然地張大眼睛,叫了聲:「顧北北!」
車子一個急剎車後倒了回去。
利落地下車,小跑過去,扶住顧北北的肩膀架住,他惱怒地斥道:「幹嘛把自己灌成這樣?」
他以為她喝酒了。
顧北北一看是他,原本暗淡無光的眸子瞬間便得銳利起來。
「要你管!」
她冷冷地叫道,使力甩開了他。
兩個月不見,他似乎過得更好了。她輕蔑地撇了撇唇,暗想,也是,畢竟簽了一個大合約。
「上車!」
封晨命令道,人也架著她往他的車上帶。
顧北北又狠狠地甩開了他。
「你做什麼,放開我,我不要你管!」
封晨被她這副狼狽頹喪的樣子激怒了,「我也不想管,可是能不能拜託你把自己弄好點兒?這樣的話,下次見到我絕不管你。」
「夠了,封晨,」顧北北狠狠地怒瞪著他,眼內,深藏在眼底的新傷舊痕浮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