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著臉,好不容易才穩住呼吸,從嘴裡蹦出幾個字:「沈總編穿得很涼快嘛!」
「什麼?」沈清雅感受到他異樣的眼神,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不解地反問:「難道不好看嗎?」
她看到他遲疑的眼神,自信心忽然全失,覺得自己今天是不是穿錯了衣服。
「不會,很配你。」孟君浩費力地把視線從她赤裸的後背移開。
沈清雅聽到他這麼說,終於松了一口氣,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心,已經隨著他的話語而起落,她說:「你喜歡就好。」
沈清雅只感覺腦子裡一片空白,耳朵裡嗡嗡直響,不經意流露的話,讓沈清雅倍感尷尬,她這才意識到,自己不小心流露出內心話,不由又想起上次她和他上床的事,臉上漸漸染上紅暈。
這一句「你喜歡就好」匆如火光電閃,那麼一瞬間,兩人在彼此眼中看到自己曖昧的影子。
沈清雅正要轉移話題,一直緊抿著嘴角的孟君浩,不知為何突然勾起性感的唇線,帶著幾分痞子樣,壞壞的笑,他身子前傾,突然湊到還在愣神的沈清雅耳邊,輕呼出男性獨有的氣息,「我見到沈總編,竟然一時忘記要感謝你,你那篇『獨家』的專訪,深得粉絲的心,讓我的人氣又提高不少呢!」
他說話時,帶著香醇的酒氣,沈清雅又是一陣意亂情迷,她張了張嘴,被魅惑的神智,飄乎乎地又說:「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她聽到自己酥麻發嗲的聲音,頓時泛起一身雞皮疙瘩。
每次都是這樣,一見到這小子,自己就跟著了魔似的不像自己,平常所有的冷靜和自信,全部都化為島有了。
「不過,說實話,你會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呢?總不可能如我寫的那樣,不在乎對方的外在條件吧?」
宴會大堂裡耀眼的水晶華燈閃爍,沈清雅說話的聲音極輕,似呢喃、又似自語般,聽起來很溫柔。
孟君浩盯著她的臉,深邃的眼眸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動,低沉嗓音再次魅惑住沈清雅的心。
「都這麼多年了,沈總編還是了解我的,我,孟君浩,就是不在乎我喜歡的那個人是否年輕貌美,無論她高矮胖瘦,還是……她比我大,只要我愛她,我就會付出全部!哪怕她不屬於我,我也會想辦法擄獲她的芳心。」
孟君浩說得字字清晰,宛如世上最堅定的誓言。
也許說者無心,然而聽者有意,沈清雅臉上更是火辣辣地灼熱開來,她為什麼覺得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應該不走吧……
她張了張嘴,發言權被人搶先一步奪走。
姚可人一把摟住她,醉醺醺地趴在她的肩膀,大呼小叫地喊道:「總、總編……我、我們幾個……嗝……終於把……」她打著酒嗝,哆哆嗦嗦地指著已經歪倒在A組組長身上的舒言,舌頭都伸不直了,「終於把那小妞喝倒了,哈哈哈……」
完了,徹底完了!
沈清雅的老臉,已經不是紅得跟猴屁股那麼簡單了,她現在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她怎麼會有這麼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小秘書!
她現在只想找人把姚可人拖離現場,在孟君浩火熱的眼神下,她渾身不自在,可是還沒等她發飆,姚可人就已經先她一步跳出來,一手拉著沈清雅、一手拉著孟君浩,大聲嚷嚷起來:「來來來,姐妹們,今天好不容易讓這兩人湊一起了,讓總編大人和孟君浩也喝一杯吧!嗝……」
真是酒壯熊人膽,平時的花癡小秘書,竟然大膽地兩手各拉著此生最敬重的兩個人。
而沈清雅只覺昏天黑地,此時不是鑽地縫那麼簡單了,她已經在考慮,明天是否要炒了這個笨秘書。
「好啊。」孟君浩拿起酒杯,順勢拉過走神的沈清雅,旁若無人般,親暱地從她的秀發,撫摸上裸露的美背,「這杯我敬沈總編。」
沈清雅有許多話要說,卻在他撩人的手指下,化作一灘柔水,再多的話也哽咽在喉,想說卻只是吐出污濁的呼吸,「我……」
這個死小子的手往哪裡放?哎呀,再往下就要順著她的背脊滑進裙子裡了!
「我……」沈清雅強作鎮定,艱難地舉起酒杯、仰起頭,故作不受影響的淺笑,可是沙啞的聲音,卻洩漏了她的敏感,「我也敬你。」
兩人各懷鬼胎地碰杯,分別一干而盡。
一旁的人正起哄,醉醺醺的人不甘心了,舒言掙扎著從A組組長身上撐起身子,踉蹌地走到孟君浩面前,「哇」地一下就吐了,邊吐邊嚷嚷著要回家。
所有人都被舒言這一舉動嚇得下知所措,唯有沈清雅恢復清醒,大手一揮,指了個沒喝酒的員工,讓她送舒言回家,另一邊皺著眉頭、對孟君浩說:「這丫頭看來是真醉了,你先去洗手間簡單清理一下,我去找人買件新衣服來給你換上。」說完,剛要轉身離去,她的手臂就被後面的孟君浩拉住,她沒回頭,只聽到他曖昧不明的說:「我先去樓上的飯店清洗,就麻煩沈總編把衣服送來。」
這是一句陳述句,命令的口氣,可是說得讓沈清雅沒有任何藉口可以拒絕。
沒等沈清雅離開,孟君浩丟下這句讓人聯想空間十足的話先走了,只剩下沈清雅呆呆地立在原地。
沈清雅作的孽,只有她自己來還,誰教她一時鬼迷心竅,讓手下把舒言給灌醉了呢?
如果舒言沒醉,就不會喝多了吐到孟君浩身上;如果孟君浩的衣服是干淨的,她也不會乖乖聽話,幫他送一件衣服;如果不送衣服,也許就不會發生接下來的事……
接下來會在酒店的房間裡,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能發生什麼事?用腳趾都能猜到!
沈清雅不敢再想下去了,因為她後悔了,可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沈清雅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看著鏡中那個滿臉通紅、蕩漾著嬌羞表情的小女人,心中十分不屑,可又不能不承認,她就是此時的自己;什麼時候,她堂堂沈清雅,會淪落到被孟君浩調戲的份上?
想當年,在她身下連呻 吟都會害羞地別開臉的男人,竟然反撲過來,把她吃了個干淨。
沈清雅越想越臉紅、越想越不平,扭開水龍頭,潑了一臉冷水,她想冷靜下來,可是心中那團倔強的小火苗,讓她戰斗力飆到最高。
讓她給他送衣服是吧?好啊!她這次說什麼也要把上次丟的臉找回來,讓他再次在自己身下呻 吟!
沈清雅半邊的翹臀,倚在大理石台的洗手台旁,從隨身攜帶的小包裡掏出手機,找出孟君浩的電話號碼,傳了則簡訊,衣服買好了,你在哪個房間?
簡訊剛傳過去,很快就收到回覆,一八一五
沈清雅撇了撇嘴,又從包包裡拿出面紙,擦掉一臉的水,用粉餅補了下妝,撈起手邊的新衣服,往電梯走去。
很好,孟君浩,姐姐今晚就要用行動告訴你,誰才走真正的獵艷高手!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挑逗,讓大女人心理的沈清雅,燃燒起反撲的欲 望,她抱著吃干淨孟君浩的美好願望而去。
願望是美好的,可是等待她的卻是……
電梯在十八層停下,穿過幽長的走廊,找了許久才找到一八一五號房間。
沈清雅在門口站了半晌,默不作聲地抬起頭,盯著奢華的天花板看了好一陣子,柔和的燈光灑在她的臉上,狹長的眉眼中,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心緒。
時間漸漸流逝,冷卻下來的怒火,讓一貫沉穩的沈清雅回過神來,她忽然又退卻了。
她太清楚這扇門後等待她的是什麼,孟君浩如此挑明的話語,和剛才調戲她的動作,無不說明他想要再一次要她!
她從不允許任何男人來撩撥自己的身體,這麼多年來,追求她的男人很多,可是她都在關鍵時刻拒絕了他們。
沈清雅覺得她的身體是屬於一個人的,而這個人就在這扇門後,她不在乎和孟君浩上床,可是如果這只是一場沒有感情的性愛歡愉的話……
想到這,沈清雅忽然覺得自己很冷,丟了靈魂般,內心有著糾結的疼痛。
這種想愛卻不敢愛的懦弱退卻,生生折磨著站在門口的沈清雅的內心,她害怕了,她怕失敗,她怕孟君浩不愛自己、怕自己的心再也回不來,她怕……
這種蝕骨的害怕,讓沈清雅控制不住地顫抖,轉身就要離去,這時,身後的門開了,前腳剛邁出去還沒落地,沈清雅突然被人從後面用力抱住,向後拖去。
她一聲驚呼,身後的那人,摟著她的纖腰把她拉進房裡,大門被用力一關,沈清雅腳下踉蹌,直愣愣地向後摔去,幾乎是下意識,她想要抓住什麼東西,混亂中她隨手一抓,可是還是倒在厚實的地毯上,手中抓住的東西迎面蓋來。
是一條純白色的浴巾。
沈清雅並沒有摔傻,浴巾蓋在臉上的那瞬間,她就知道她抓住了什麼!
那是孟君浩洗澡後用來圍住身下的白浴巾!
「總編大人,你不准備起來了嗎?」孟君浩抱肩膀斜倚在牆上,他渾身上下一絲不掛,本來還有一塊遮羞布,卻被沈清雅給抓掉了。
他也不惱,反而戲謔地看著躺在地上裝昏倒的沈清雅。
「總編大人,你昏倒了嗎?」孟君浩做作地蹲下來,掀開浴巾,就看著沈清雅緊閉著雙眼,臉上細致的五官糾結地皺在一起,樣子可愛極了。
孟君浩很「著急」地輕呼:「哎呀,總編大人!你怎麼了?」說完,他還輕拍了兩下沈清雅的小臉蛋,見她還繼續裝昏倒,他又似自語地呢喃:「看來只有人工呼吸了!」
什麼?人工呼吸?
沈清雅聽他這麼說,立刻睜開眼,卻為時已晚;孟君浩在看到沈清雅睜開眼的同時,性感的紅唇已經俯下來。
就見一個渾身赤裸的男人,欺壓在一個衣衫凌亂的女人身上,吻了下去。
突如其來的親吻,讓毫無准備的沈清雅,雙眼越睜越大,她不可思議地看著赤裸的孟君浩,已經不請自來地壓在自己身上,她掙扎著挺起身子,卻是羊送虎口,被孟君浩覆蓋而來的手掌,順勢一把抱住。
她本就緊張得渾身繃緊,經孟君浩一碰觸,緊繃的身體終於找到一個合適的宣洩口,撩撥得她春心蕩漾,她明顯地抖了一下,控制不住地輕吟。
「啊……不要!不……」沈清雅覺得渾身不對,她終於想起來這裡的目的,明明她是來調戲孟君浩的,怎麼反過來又被他給調戲了?
沈清雅想要說話,可是舌頭卻被孟君浩緊裹進他的嘴裡吸吮,說不出話來,口舌相依在彼此的嘴裡,來回游走,孟君浩追著沈清雅的舌尖挑逗,沈清雅一路潰逃回自己的陣地後,她終於怒了!
這個妖孽,她沈清雅可不是吃素的!她不能總這樣被人調戲,她要聽他在自己身下難受的呻 吟、難受地求她!
想著、想著,沈清雅心生一計,她也不再抵抗,反而雙手一抬、十指間插進孟君浩蓬亂的頭發裡,猛地將他的頭扣下來,她本來退守在嘴裡的丁香舌一卷,用力地吸吮住孟君浩的舌頭。
孟君浩吃痛地低聲沉吟:「啊……」
酥麻感順著各自的舌尖,蔓延到兩人的骨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