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三,有人居然無視你訂的狗屁會規,動你手裡妞呢!」
四個男人的臉都隱匿在黑暗中,說來也奇怪,其他地方的包廂恨不得照得跟白天似的,這裡卻恨不得比黑夜還要幽暗。
說這話的男人有些揶揄的意思,他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我說老三,既然有人先違反了,那你以後也別攔著我了,我看上野百合亭的Lily很久了,不如……」
「閉嘴。」黑暗中傳來一聲冷酷的聲音,這個聲音似乎在隱忍著最後一絲理智,聲音極低,可以聽出這個聲音的主人脾氣好不到哪去。
「不過老三,這個Rose是新人嗎?以前怎麼沒見過她?」另一個沉穩的聲音響起。
「不知道,我也是頭一次見到她,不知道金領班發生了什麼事。」冷酷聲音的主人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又變得謙和有禮起來。
他還覺得奇怪呢,這個Rose是哪裡來的?為什麼沒有經過他的允許就被安排在這裡?
藉著微弱的燈光,聲音的主人看上去沒有一絲表情,他只是透過外面的燈光,若有所思地盯著那個渾身火辣的玫瑰女郎。
禿頂男見向晚晴沒有反應,不耐了起來,用力拍了拍身邊沙發,揚起聲音:「我叫你過來坐,聽不到嗎?『愛一夜』酒吧的服務宗旨是什麼?什麼時候來了一個這麼不懂規矩的花女郎!」
「對啊、對啊,叫你們領班來,什麼態度啊這是。」身邊兩個醉醺醺的男人跟著附和著。
向晚晴傻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聽話地過去坐下,還是立刻掉轉頭離開這裡,她從來沒有受過這種侮辱,委屈的淚水漸漸地在眼眶內打轉,「我……」
「你什麼你啊!」禿頂男一個出其不意,站起來就把向晚晴拉往自己懷裡,手上還不老實地向她白晰的大腿上摸去。
向晚晴已經完全忘記了呼吸,腿上被人吃了豆腐,還沒想到要跳開臭男人的懷抱,她只是覺得要恪守服務生的本份,否則對不起毛絨絨、也對不起金領班。
「這樣才對嘛。」禿頂男得寸進尺地伸出另一隻鹹豬手,就要對向晚晴襲胸,誰知手還沒握住目標,迎頭就挨了一拳,被打倒在地。
突然,向晚晴被人一推落入一個寬厚的懷抱裡。
打人的是一個滿頭黃髮的青年,只聽得黃發男人嘴裡嘟嘟囔囔地罵著什麼,可是向晚晴對這一切都視若無睹,她早已經嚇得魂不守舍了。
直到抱她入懷的男人為她披上外套,她才仰起頭,朦朦朧朧地藉著刺眼的燈光看著那個人,可是她卻什麼也看不清。
向晚晴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己被嚇得不自覺地哭了出來,黑色的睫毛膏已經暈染了眼睛四周,黑糊糊的一片。
她頭頂上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你看起來真像一隻大熊貓。」
說她Rose是大熊貓會不會太……有創意了!這句話終於讓向晚晴受不住打擊,「哇」地一下大哭了起來,那雙熊貓眼更是流下兩行黑色的淚水來。
「你這副尊榮,是怎麼混進來當Rose的?」冷冰冰的聲音提出疑問。
回答他的並不是Rose本人,「老三,她哪有那麼差啊,如果真那麼差,這個禿頂老頭也不會看上她啦。」打人的黃毛終於從打人的爽感中回過神來,拍了拍衣袖,順便在禿頭男身上踩了一腳。
黃發男子的身後跟過來兩個一樣高的男人,其中一個男人帶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成熟穩重,另一個男人看起來臉色有些蒼白。
「端木,這裡就先交給你們處理,現在我先解決這隻大熊貓。」說完,冰冷聲音的主人,抱起哭得跟淚人似的向晚晴向外走去。
端木海扶了扶眼睛,對身邊的黃發男子說道:「明哲,這三個渣幫我打包扛走。」
「不是吧老大,你太殘忍了!」石明哲,也就是黃發男子,有氣無處發,狠狠地踹了一腳地上的禿頭男,苦哈哈地轉向臉色蒼白的男子,「四弟……」
蒼白男子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
端木海拍了拍石明哲的肩膀,「別白費力氣了,他都四年沒說話了,這裡交給你了。」
「老大,你真是沒人性。」石明哲淚流滿面。
「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被人抱著走了許久,向晚晴一直沒有放棄過掙扎,不停在抱著她的男人懷裡蹭來蹭去。
男人終於停下腳步,低著頭看著她,「你想下去是嗎?」
「你要帶我去哪裡?快放我下來!」向晚晴早已嚇得魂不附體,現在的她就是一隻抓狂的小花貓,想要咬人。
男人輕哼,「我正想這麼做。」說完,他雙臂一張,向晚晴就重重地向下摔去。
「砰!」向晚晴落入柔軟的沙發上,即使如此屁股還是很痛,她吃力地睜開黑糊糊的眼睛試圖看清四周,「這是哪裡?」
「我的辦公室。」
「不可能,剛才也沒走幾步,說不定還沒出酒吧呢!」向晚晴氣呼呼地用手背擦了擦模糊的眼睛,抬起頭隱隱約約地能看個大概。
眼前的男人,足足比她高了一個頭,可是被眼淚暈染開的睫毛膏使她看不清他的樣子,但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正散發出危險的氣息,他此刻很生氣。
向晚晴有些害怕地縮了縮脖子,「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剛剛救了我,現在我要走了。」
「你是誰?」男子挨著她坐下來。
「我?」向晚晴指著自己,「我……我是Rose。」
「Rose?」男子輕哼了一句,「你連進『愛一夜』酒吧的資格都沒有,說!你是什麼人派進來的?」男子一把捏住向晚晴的下巴正對著自己。
「我哪是什麼人派來的!」向晚晴慌了神,連忙解釋道:「是今晚Rose請假,金領班讓我臨時代班而已。」
「她是眼睛瞎了嗎?居然找你這種貨色來代班。」男子用的是陳述句,話語中透著對向晚晴的不屑。
「什麼話!」向晚晴不滿地撅起紅嫩的小嘴反駁道:「金領班可是說我是最適合Rose的人選,她還說我的青澀就是玫瑰的刺。」
「是嗎?那就讓我嘗一嘗你這朵Rose的味道……」
「唔……」向晚晴還來不及驚呼,就被男子用雙手按住後腦勺,含 住自己的嘴唇。
冰冷的男子早就在剛剛被眼前這只哭得跟熊貓似的Rose,撩撥起心中的火苗,雖然看不清她的長相,光聽聲音也可以斷定這張粉面下的臉,應該也差不到哪裡去。
看著她撅起的小嘴,他忽然腦子一片空白,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二話不說扣住向晚晴的腦袋,霸道地啄住她的櫻桃小嘴,先狠狠地咬上一口做為補償,藉著她喊痛的時候,舌頭趁機滑了進去,在她的貝齒間肆意遊走。
向晚晴腦中的那根弦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吻給繃斷,她哪裡受過這些狂熱地挑動?掙扎了兩下就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在男子肆意的狂吻中整個身體酥麻得微微顫抖,她裹著男子的舌尖不由自主地輕吟了一聲,「嗯……」
她從來沒有過這種感受,有一股狂潮熱浪順著下腹慢慢衝向自己的全身,惹得自己渾身發燙。
微弱的嬌喘讓男子下腹又是一緊,再也把持不住地將身子壓倒在向晚晴身上,豐滿的乳房直挺挺的蹭在他的胸膛。
他本想撩起向晚晴的衣服,可是一襲連身緊身迷你裙,讓他束手無策,他暗自罵道,該死的當初為什麼會設計出這個礙事的裙子!只好從短裙下面進入,順著向晚晴的大腿,一點一點摸到底褲外,不失溫柔地摩挲著,他含 住向晚晴的耳垂,啞著聲音說道:「我現在就要一根根地拔掉你這枝玫瑰身上的刺。」
向晚晴如被雷當空一劈,瞬間找回不少理智,反手就一巴掌蓋了上去,「你……混蛋!」這可是她的初吻,她為陌哥哥保留了十八年的初吻,就這樣被眼前這個混蛋給毀了!
向晚晴用盡渾身力氣,狠狠地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男子,忙不迭地滾下沙發,也看不清任何方向,只是一徑地摸到門口,便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那男子也不去追,任由向晚晴跑開,嘴邊扯出一抹笑容,有些微紅的臉頰上出現淺淺的酒窩,這個女孩子真的挺多「刺」,撐得起玫瑰的那姿態。
「晚晴!」毛絨絨終於等到向晚晴回來,誰知道一開門,就看見向晚晴哭得像一隻掉色的大熊貓,滿臉都是黑糊糊的淚水。
向晚晴好不容易收起的淚花,在見到毛絨絨那刻再次決堤,她抱著她大哭特哭了起來。
「你怎麼了晚晴?」毛絨絨輕柔地拍著向晚晴的後背,嚇得不知所措,「告訴我,是誰欺負你了?是今晚玫瑰亭的客人嗎?我這就去打電話給金領班,讓她取消他們的會員資格!」毛絨絨撫摸著哭得發抖的向晚晴,恨不得跟她一起掉眼淚洩憤,她從來沒看過向來樂觀的晚晴這麼悲傷過,除了上一次那個叫沈陌的傢伙突然失蹤。
毛絨絨摟著她向客廳的沙發走過去,柔聲問道:「晚晴,你究竟怎麼啦?告訴我誰欺負你了?我一定為你報仇。」這話可不是開玩笑的,從小到她,只要向晚晴被欺負她一定討回公道。
向晚晴雙眼朦朧著,臉上的妝容已經花成一片,剛剛回來的時候,她的樣子還嚇得計程車司機不敢讓她上車,如果不是她哭得稀哩嘩啦,甚是慘烈,此時她應該還在馬路邊上遊蕩。
「絨絨,有個男人……他、他……」向晚晴想到自己的初吻沒了又悲從中來,眼淚一滴連著一滴,撲簌簌地往下掉。
「他?是誰?他把你怎麼樣了?」毛絨絨急得鼻子都酸了。
「不知道!嗚嗚嗚……他奪走了我的初吻,你要為我報仇,把我的初吻奪回來。」向晚晴抽搐著聲音,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抱住毛絨絨,「初吻是陌哥哥的,怎麼可以給那個壞男人,我一定要奪回來啦!嗚嗚……」
毛絨絨這下子說不出話來了,其實這個時候她應該和晚晴站在同一陣線,可是……初吻怎麼奪回來?難不成再去強吻回來?
「絨絨,無論你想什麼辦法,都一定要幫我奪回來!」向晚晴見毛絨絨不說話,急了起來。
毛絨絨正左右為難之際,電話突然響了,她如蒙大赦般,急忙跑過去抓起電話大吼:「喂!我是毛絨絨。」
向晚晴此時一心想要討個公道回來,心中的悲憤也化作了哀怨的力氣,想著想著就只剩下間歇的哽咽。
她看見毛絨絨講電話的時候,還不時的看著自己,似笑非笑,笑的時候還那麼狡黠,她想,毛絨絨肯定是為自己想出來什麼辦法來報仇。
該死的男人,居然敢奪走我的初吻,我一定要奪回來。
「是是是……好的,金領班,我一定會把你的心意轉達給她。」毛絨絨笑吟吟地謝了對方兩聲,才掛掉電話,她就得意忘形地走到向晚晴的身邊,眉毛一聳,問道:「知道剛才誰打的電話嗎?」
「金領班。」向晚晴有氣無力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