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棺之內,花蠻紫安然靜躺,她的樣子依然像睡著了一般,安靜祥和。鮮花伴隨四周,一片瑩瑩之色。
娘親,您要走好,您要看著孩兒為您報仇。她鳳眸瑩光閃閃,有著一絲心痛,一絲憤恨,一絲決絕,緊咬嘴唇,不讓淚水流下來。那隱忍的模樣泫泫欲泣更讓人疼到了骨子裡。
舞如風緊緊的看著她,斟酌再三,最終無奈吐出,「小卿卿,保重!」
「小舞,冰魂丹只能維持七日,請你盡快把娘親送到冰墓,師傅自會明白一切!」
轉眸望著幾名男子,他們沉睡的容顏少了平日的笑顏,越看越不是滋味,忍住心酸淡淡道,「小心照料他們,不可再出任何意外,你知道他們在我心中的位置。一切小心,拜託了,走吧。」
那馬車裡面的人無一不是她最親最近之人,她多麼希望這是一場夢,然而……
如若時光可以倒流,她寧可不去查什麼證據,這一切的一切,都怪自己太過狂妄,太自信,讓她得到了一個血的教訓,血的代價。
狠心的交代一切,女子轉身再也不看眾人一眼,負手而立,白衣一角飄起,髮絲輕揚,閉上眼眸,任酸澀的淚水流了滿面。
九年前,她獨自離去,不敢回頭,只因害怕看到關心之人的悲傷。那種不捨夾著重逢的期待。
九年後,她站在原地,亦不敢回頭,卻因不敢看到她關心之人的悲慘。那種不捨卻含著刺骨的疼痛。
舞如風看著那抹漸漸模糊的白色背影,說不出的寂寥。第一次恨自己力量單薄,咬咬牙,一狠心駕著馬車緩緩離去。
此去冰墓事關重大,他的肩頭挑著重擔,即使他再不願,也不允許再感情用事。
小卿卿,你要撐下去,我會在遠方看著你。你是那麼強悍,那麼堅強,你的小舞永遠相信你。
卿卿轉過身,看著馬車越行越遠,心中似有一快地方空了一般。
想起娘親的慈愛,從沒有過的溫暖那麼讓她留戀,兩世為人,天知道她有多麼的眷戀母愛。可是美好的東西總是流逝太快,任你拚命的想抓住,奈何天人已永隔。
娘親,您休息吧,您再也不會有煩惱困苦。您的遺願女兒會一一幫您實現。
蕭,木,殤,你們要堅強一些,我還要去找爹爹,月兒,相信不久後我們大家就會團聚。
小舞,你的不離不棄讓我冰冷的心有了一絲溫暖,感謝上天讓我認識了你。在這個渾濁醜陋的世界裡,還有你讓我感動。
「出來。」卿卿突然冷喝出聲,眸子如電,飛針嗖的射出。
思緒飄遠,竟連防範意識都弱了,卿卿暗暗心驚,對方若是敵人,自己現下怕是已然沒命了吧。
「卿兒,是我。」
兩名男子心頭一驚,似沒想到她突然出手,驚慌躲過。
一人濃厚的男音夾著特有的寵溺味道,卿卿心裡懸著的心落了地,暗暗為他喝彩,大內皇宮竟然都難不住他,不愧是名聲滿天下的紜王。
「王爺,你站那多久了?偷看別人的隱私不禮貌吧。」佯裝微怒,薄唇微抿。眸子緊緊盯住北唐星紜。
咳咳——
北唐星紜尷尬的乾咳一聲,這個死丫頭真是一點面子不給他留,怎麼說他也幫了她一把,敢當著手下的面損她,恐怕這天下也就她一人如此囂張。
鑒於她此刻心情不佳,男子漢大丈夫豈能同一女子計較。「卿兒,我只是想幫你。」急切的解釋,深恐這丫頭誤會。
看著他緊張的氣息卿卿不禁莞爾,那俊朗霸氣的五官凝結,像是小孩子做錯事怕大人責罰般小心翼翼,讓她憋悶的情緒恢復一片光明。
嘴角揚起一抹極淡的弧度,北唐星紜你還是有點喜感的。
洛翼識趣的退下,心裡不斷腹誹,看來王爺已被端木卿卿吃的死死的了,哪裡還有往日狂放的霸氣。
哎,現在總算明白什麼叫,英雄難過美人關了。
卿卿望著北唐星紜那雙盛滿真摯的雙眸,心裡不感動是假的,面上卻不表露一絲。
她明白他想要的,只是她清楚,她給不起。血海深仇未報,有何資格談論兒女私情!
她的身份注定不能兒女情長,她的性格便是如此,若顧忌太多,不如索性忽略。
想畢,不再看北唐星紜一眼,絕色的面容變得冰冷,幽深的眸子正在醞釀一股狂怒風暴,「他們一個一個都要死。」
她一襲白衣,如復仇女神般哀怨,陰沉,眉間一抹血蓮更添絕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