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官琉蘇早早的醒來,掀開紗帳,目光在看到空空如也的矮榻,一陣愕然。
人呢?
怎麼不見了?
難道被人救走了?
這時,珠簾輕動,小杏端著水盆進來了。
「夫人,你醒了?王爺呢?」小杏有些奇怪,一般這個時候,王爺都還在的,怎麼今天那麼早就離開了。
上官琉蘇忍住心中的酸澀,扯出一抹淡淡笑容,「王爺昨晚就離開了!」
「什麼?」小杏呆了呆,瞅見夫人暗淡的眼神,結結巴巴道:「王爺他……他,怎麼會……」
「昨晚王爺有急事!」
上官琉蘇苦笑,「好了,別說,對了,小杏,你今天有沒看到……什麼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小杏有些疑惑的望著她,「什麼奇怪的人?」
「沒什麼!」上官琉蘇鬆了口氣,看來那個男人應該是醒過來自己離開了。
「對了,夫人,路側妃在王府花園裡設了宴,邀請了夫人前去賞花。」小杏有些不情願的轉達了路側妃侍女的話。
頓了頓,她又道:「還邀請了雲姬夫人,月姬夫人,晴姬,蘭姬以及知畫美人。」
上官琉蘇怔了怔,隨即微微頷首,「我會去的。」
既然這些有獨立院子的侍妾都被邀請了,要是她不去的話,恐怕又會落人口舌。
梳洗完,用過早飯後,再看會兒書,休憩了一下,抬頭看了眼窗外的陽光,時辰快到了,便讓小杏和小眉打扮一番後出門。
輕輕的踏在青石板路上,上官琉蘇的心情很平靜,小杏倒在一旁囉嗦起來。
時不時讓她注意點。
上官琉蘇聽著小杏的嘮叨,心底流淌著涓涓暖意,她取笑道:「小杏,我發覺你越來越囉嗦了,像老嬤嬤似的。」
小杏嘴唇一厥,「哪有,小杏這不是在擔心夫人的身子嗎?」
說話間,兩人走上高高的石階,來到了王府的花園。
「夫人,你看,她們都來了!」
上官琉蘇聞言抬起眼眸望去,不遠處,路瑤瑤,雲姬,月姬,知畫等,她們走已經坐在水榭裡圍坐在一起。
眾人看到上官琉蘇來了後,臉色各異。
上官琉蘇帶著淡淡的微笑,不疾不徐的移動蓮步走了上去。
「琉璃妹妹來了!」知畫率先開口,招呼她過去坐,還細心的命人在凳子上墊了一層棉褥。
上官琉蘇朝路側妃行了行禮後,走到知畫身邊坐下。
「好了,今日本側妃邀請大家來賞花,也是為了和各位姐妹聯絡感情,大家隨意聊聊!」路瑤瑤看到上官琉蘇來了之後,便開口說道,一派女主人的風範。
上官琉蘇有些訝然的看著她,搞不懂她心裡在想什麼。
「琉璃妹妹,聽說昨晚王爺又去了你那裡,王爺真是寵妹妹,害得眾姐妹都羨煞死了!」月姬美人嬌嗔的開口。
知畫掩嘴而笑:「我怎麼聞到一股很大的醋味兒!」
「難道你不吃味嗎?」雲姬扭動腰肢,斜睨了她一眼。
此時,路瑤瑤輕啄了一口茶水,抿唇道:「琉璃真是好福氣,不但得到了瑾哥哥的寵愛,還懷了孩子,真是讓人羨慕不已。」
說是羨慕,但語氣分明是嫉妒和不甘。
「是啊,不知琉璃妹妹用什麼方法拴住了王爺的心?」月姬也在一旁開口。
只有晴姬和蘭姬兩人從開始到現在都沉默著。
上官琉蘇輕巧的捏起一顆果子放進嘴裡,慢慢咀嚼,沉默不語。
其他人見狀,討了個沒趣,便各自沒事人似的說起其他閒話題。只有路瑤瑤一人,目光一直粘在她身上,讓她如芒在背。
氣氛頓時有些怪異。
「我身子有些不適,先行告退了!」晴姬突然開口。
「我也有些乏了!」雲姬讓侍女扶起,一邊撫摸著腹部,一邊說道。
「既然如此,那麼改日再續吧!」上官琉蘇也不想再留下來,也站起來準備離開,路瑤瑤沒說什麼,也和大家一起離開。
前面只有一條路,眾人簇擁著往前走。雲姬走在上官琉蘇身側,微風輕拂,帶來些許涼意,但心中卻沒來由的一陣心煩氣躁。
突然,她身邊的雲姬發出一聲尖叫,上官琉蘇嚇了一跳,別過臉正想看發生什麼事。
正好看到雲姬一臉驚恐的神色,伴隨著她的尖叫和身邊侍女的驚呼聲,她的整個身子往前傾去,由於前面剛好是石階,眼看著她就要往下栽去……
突然,她的目光調向她,上官琉蘇浮現出一股不好的預感,正要後退,不料卻被雲姬拽住了衣袖。
「啊……」
上官琉蘇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拉,也順勢滾了下去。
「夫人……」跟在上官琉蘇後面的小杏被月姬夫人擋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夫人滾落石階。
「雲姬夫人……」
上官琉蘇痛呼一聲,沒想到雲姬這麼狠,竟然將她跩了下去,只覺眼前一花,身體彷彿不是自己的,天地間一陣旋轉,侍女的驚呼聲,紛雜的腳步聲,重疊的人影……
疼……
好疼……
錐心的疼痛,從下腹傳來……
「夫人!」小杏急忙跑到她身邊,扶起她,一臉焦急的問道:「夫人,你怎麼樣了?」
上官琉蘇睜開雙眸,頭暈的厲害,下腹絞痛,一股殷紅的血跡從下身緩緩流出,驀地,她像想起什麼似的,伸手撫上自己的小腹……
黏黏的……
她流血了……
看著自己的纖纖玉手上沾滿了血跡,上官琉蘇頓時面無血色,蒼白的嘴唇瑟瑟發抖,白皙的手指在腹部胡亂的摸著,又顫抖的伸到眼前……
「不……孩子,我的孩子……孩子……」
上官琉蘇似乎領悟到了什麼,整個人頓時暈了過去。
小杏呆住了,看著夫人流血的腹部,淚流滿面,驚慌的大叫,「夫人,夫人……」
「啊……」又一聲驚叫,「我的孩子,孩子……」
眾人的目光立即轉到她身上。
是雲姬,此時的雲姬癡癡癲癲的踉蹌著身子,「孩子,我的孩子,孩子沒了……啊……」
「夫人!」雲姬的侍女此時也慌了手腳,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呆呆的看著雲姬夫人發瘋似的亂喊。
小杏抱著昏過去的上官琉蘇,恨恨的瞪著雲姬,她一點都不同情她,要不是她,夫人也不會失去孩子!
這個時候,路瑤瑤突然大聲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請大夫!」
月姬看到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的光芒。
原本只是一場聚會,卻讓兩位侍妾同時失去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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