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王爺也不可以嗎？」小杏不解的問道。
「不可以。」上官琉蘇捂著胸口，很嚴肅地說道，她不想讓他擔心。
「一定是雲姬！」小杏一個冷聲襲來，拳頭緊握，一腔怒色。
「不是雲姬。」她應該不敢這樣當著月姬的面送她一碗毒湯，上官琉蘇搖頭，她很肯定下毒者另有其人。
「夫人，湯是她送來的，為什麼不是她？」小眉緊緊握著上官琉蘇冰涼的手，一臉的哀色，她猜不明白為什麼夫人不肯告訴王爺。
上官琉蘇穩住情緒，從床榻上坐起，淡然沉凝的目光掃向窗外，道：「雲姬是個傲慢的人，況且她還和月姬一起來，再怎麼愚蠢，也不會在自己送來的湯裡下毒。」
「為什麼不告訴王爺？」小杏不肯放鬆的繼續追問。
上官琉蘇苦笑，為什麼不告訴赫連瑾，是真的不想讓他擔心，還是怕他的處理方式會讓自己失望？
也許兩者都有吧！
昨天不管月姬是否真的無意，赫連瑾卻沒有對她作任何懲罰，讓她的心隱隱有些不舒服。
「沒什麼，我現在已經沒中毒了，告訴王爺，只會徒增煩惱罷了，說不定王爺會以為我無中生有，搬弄是非。」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搪塞小杏。
小眉聞言皺了皺眉，她剛剛捕捉到夫人眼底一閃而逝的哀色，知道夫人有難言之隱，便沒有再追問。
「可是夫人，我們為什麼不趁機除去雲姬夫人？」畢竟她也懷有孩子，是夫人的勁敵呢小杏不滿的嘟囔。
「小杏，你認為王爺會這樣做嗎？」上官琉蘇輕輕搖首，一聲弱弱地淺笑，道：「就算是雲姬下的毒，她敢明目張膽的下毒，就證明她有一定的把握，拿準了王爺不會處置她。」
王爺的心思已經全放在路郡王身上，後院的事情他也許會知道，但他現在不會管，這點，上官琉蘇看得很透徹。
「可是王爺對夫人很好……」小杏不可信置信地看著上官琉蘇。
上官琉蘇捕捉到她臉上的細微變化，幽幽的歎了口氣。
「我知道，你們覺得王爺寵我，就一定會為我出頭，但你們不懂。」
雖然赫連瑾一直對她很好，很溫柔，憐惜，但她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的溫柔是他無情的假象，他的心似乎離她很遙遠，很遙遠。
之前，她也一直以為他是真心對她好，但經過一些事後，她終於明白了，明白他並沒對她放下感情，而她卻早已深陷其中。
她享受著他的寵愛，假裝他很愛自己，因為她知道，等姐姐回來後，這一次都會消失殆盡。
瞥見夫人眼底一閃而逝的哀戚，小眉和小杏都沉默了。
其實她們不傻，她們也知道，夫人已經愛上了王爺，但夫人不是琉璃夫人，總有一天會離開。
「我累了，想睡一會兒。」上官琉蘇閉上眼，有些疲倦的揉揉眉心，低聲道，聲音裡難掩疲憊。
小杏和小眉兩人無言，幫夫人蓋好被子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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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琉蘇捧著書本，目光落在書頁上，卻根本沒有看進去任何東西。她搖了搖頭，把這本拿起過幾十次的書本擱在了座椅裡。
兩天來她一直都呆在琉璃院裡看書，想藉此平復下心緒，結果毫無裨益，反而越想越多。
那晚之後，赫連瑾就像失蹤了一樣沒有再在她面前出現過。
她靠在床榻旁的靠枕上，怔怔出神，眼見落在地面的陽光一點點地偏西，知道自己再想下去，也找不出答案，當下走出房門，沒有知會小杏和小眉一聲，逕自離開琉璃院。
沿著青石小徑往朝暉院走去，迎面撞見赫連瑾的貼身侍衛莫離。
上官琉蘇心一動，「王爺這兩天很忙嗎？」
莫離沉默一會兒，避開她的眼睛道：「是的，王爺很忙！」
上官琉蘇頓時釋懷，又不覺赧然。
王爺有事忙，她卻在這裡胡思亂想，妄加猜疑。
不就是兩天沒見嗎？她暗笑自己太小心眼，點點頭跟莫離作別。
心頭疑雲一掃而空，腳步也格外輕快起來，即便如此，想見赫連瑾的衝動卻是前所未有的強烈。
又覺得這麼直接去找他太過露-骨，便回去帶上了一盒精緻的點心。
忍不住胸口那絲悸動和期盼，循著小路往朝暉院走去。
朝暉院門口，很奇怪的竟然沒有侍衛把守。
上官琉蘇走了進去，朝暉院是個寬敞的大院落，松柏參天，掩映著數間廂房。
其中最大的一間便是赫連瑾的寢殿，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吧？
她帶著期待的心情走了過去，低沉熟悉的男聲從寢殿內傳了出來。
上官琉蘇聽出那正是赫連瑾的聲音，走到寢殿門前，正想進去，突然聽到一道低沉溫和的男聲傳來。
「九弟，你這兩天怎麼沒去找上官琉璃？」
上官琉蘇剛抬起的腳又慢慢收了回去。
「為什麼要找她？」赫連瑾冷淡的聲音傳入她耳中，她的心驀地一緊，拿著盒子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她不是懷了你的子嗣嗎？」另外一道溫和的男聲有些奇怪的問道。
「那又如何！」赫連瑾的聲音帶著幾絲淡漠，似乎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
心，驀地一沉。
「九弟，你……」一聲歎息，「看你在狩獵場的時候那麼維護她，我以為你愛上了她，沒想到，過了那麼久了，還是沒有一個女人走進你的心裡。」
「愛上？」赫連瑾冷笑一聲，「怎麼可能，不過我倒是喜歡她，你該知道，自從那件事後，我不會愛上任何女人！」
喜歡？
他喜歡她……
沉下去的心又微微提了上來，上官琉蘇緊繃的身子微微放鬆了下，同時心中又感到一絲澀然。
罷了，他喜歡她就好！
她不能強求太多。
「九弟，你還是沒有放下『她』嗎？」溫和的男聲帶著一絲歎息，「怪不得從來不上青樓的你，這兩天一直呆在那裡，就因為那個女人張得像『她』，你到底是愛『她』還是恨『她』？我現在已經搞不懂了！」
原來莫離說王爺很忙都是假的，他都呆在青樓裡，還有那個『她』到底是誰？
上官琉蘇木立在門外，手腳已一片冰涼，連呼出的氣息也是冷的，垂著頭，對手裡的盒子看了一陣，嘴角也不知怎地，居然扯出個弧度。
轉身，靜靜地走出了朝暉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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