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雪陽。
是——大魔頭回來了。
她慌忙低下頭,盡可能做出卑微的姿態:「您回來了?」
等了好久,都沒有聽見他的回答。
為什麼他不說話?
他心情不好?
或者她又有什麼地方做錯了?
「過來!」
她終於聽到他的聲音。
很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聲音。
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她低著頭,人卻乖乖地走了過去——她想,為了讓自己有限的生命過得好受點,這樣的妥協,算不上丟臉吧?
「你這樣像是寵物迎接主人的態度麼?」
是啊,的確不像。
就連貓啊狗啊什麼的,也知道在主人回來的時候搖搖尾巴,或者主動靠上去蹭一蹭——可她,實在是難以做到。
難道他就是為了這個生氣?
「記住了,下次要到門口迎接。」
軒貝貝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無論如何,她也不敢忘記這裡的規矩——服從,絕對地服從!
正思考間,他的手已經抓住了她的手腕,只輕輕一扯,她便跌坐到他的腿上。
接著,他強壯的手臂圈過來,讓她緊緊趴在他的胸口——如此親密地姿勢……她的心一陣不規則地亂跳!分不清究竟是緊張還是害怕——他想要做什麼?
他很快將頭埋進她的脖子,幾近貪婪地呼吸著屬於她的味道……
雪陽的影子在腦子裡一閃而過,軒貝貝頓時覺得難受至極!
正想掙脫,卻聽到他喃喃的聲音:「不要動,就這樣……讓我抱一會兒!」
心莫名其妙地一軟!
他今天的聲音,貌似有些不對啊?
沒有咄咄逼人的壓迫,沒有讓人仰望的權威,甚至連他標誌性的冷漠,似乎也消失不見了,她甚至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了一絲憂傷!
大魔頭也會憂傷,有沒有搞錯?
因為不敢動,軒貝貝一直保持著僵硬的姿勢,可這樣的姿勢實在太難受了,她只能暗暗祈禱,大魔頭什麼時候抱累了,就主動將她放開。
可是,事實讓她失望了。
因為,他居然就一直這樣抱著她,緊緊地抱著,一直過了好幾個小時。
軒貝貝想,他是不是受了什麼打擊,可轉念又一想:像他這麼牛B哄哄的人,捏死她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這麼容易,他又能受什麼打擊?誰還有本事讓他受打擊?
不知道時間又過去了多久,漫長得猶如好幾個世紀……
軒貝貝都快睡著了,終於聽到他疲憊的聲音:「想睡了麼?」
她點點頭。
「那就睡吧!」
她還在猜測他話裡的意思,他的長臂已經伸了過來,輕輕地把她放到了床/上。
接著,他開始解自己的紐扣,一顆一顆。
軒貝貝看著他不緊不慢的動作,心慢慢地往下一沉!
「寵物,就相當於人類世界的情人……」
難道——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大魔頭已經已經脫完了衣服,她瞄了一眼他的寬闊的後背,頓時心砰砰直跳!
強健的肌肉,小麥色的皮膚,標準地倒三角的比例……唔,她的腦子成了一堆漿糊,唯有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叭——
燈一下子全都關了,四周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他挨著她躺下,伸出手,將她攬進了懷裡。
「睡吧……」
他的下巴擱在她的肩窩,他熱熱的呼吸全都噴在她的脖子上,他的兩隻手,一隻放在她的腰間,另一隻,繞過她的肩膀,覆在她的……胸上。
NND,她被吃豆腐了!
心如擂鼓!身體又僵又硬,軒貝貝覺得自己快難受死了……還好,他沒有再亂動……
第一次在清醒狀態下和一個男人躺在同一張床/上,而且是在這樣安靜的夜裡,軒貝貝就那樣直直地躺著,就像一具殭屍。
然而,耳邊很快就傳來大魔頭均勻的呼吸聲,她沒想到,大魔頭竟然如此輕易就睡著了。
軒貝貝試圖動一動身體,因為某些部位都有些麻了!然而,根本就動不了。她又不敢有什麼太大的動作,怕把他弄醒了會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一夜,是如此地平靜。
可在軒貝貝的心裡,又是如此地不平靜。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只知道心裡一直盤旋著某種邪惡的念頭……如果她在枕頭下藏了一把刀,結局會怎麼樣?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像被人下了蠱,怎麼也忘不了……
*********
第二天早上,軒貝貝醒來的時候發現旁邊已經空無一人——她的主人倒底是大忙人啊,早出晚歸的,不過這樣也好,她正好不用看到那張可惡的臉。
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往浴室去梳洗。
早晨,她一般都會選擇來一次簡單的淋浴。
因為這樣既可以讓大腦快速清醒,也可以讓她清清爽爽地迎接新一天,這也是軒家人長久以來就有的好習慣。
進了門,順手將門關上,然後,照例把睡衣掛在靠右的架子上,
長髮仔細地綰起,塞進浴帽。
然後,按下開關,任細細碎碎的水滴,澆遍她的全身。
晨浴,她的速度向來很快。
五分鐘之後,洗完,關水,到旁邊的櫥櫃拿浴巾。
就在這時,她的眼睛不經意地掃過旁邊的鏡子——
啊?貌似裡面有個人影?
軒貝貝驚懼地轉過身,一下就對上了不遠處溫泉中那道若有所思的視線——整個人呆住,瞬間石化。
OH MY LADY GA GA!這是蝦米情況?
軒貝貝幾乎要羞死過去!
夏燁陽靠在浴池的邊緣,眼神就那樣直直地落在她身上,瞳孔閃爍著顯而易見的火光——那是一種危險的光芒,雖然沒經歷過,軒貝貝一下就看懂了。
暗叫一聲不好,趕緊扯了一條浴巾將自己裹住:「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嘴裡一邊道著歉,腳卻偷偷往門邊溜去……
「站住!」
簡短有力的兩個字,成功地定住了她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