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能。我是這個家族唯一不能變身的狼人,因為我的母親是普通人。」
軒貝貝想了想,有些艱難地問道:「狼人和普通人怎麼可以在一起……」
臉一紅,就再也問不下去了。
還好夏雪陽領會了她的話:「狼人和人類結合,的確是非常冒險的行為,因為人類有一半的可能,會死去……所以我常常覺得,雖然父親和母親最後沒能在一起,我能來到這個世界,卻是一件幸運的事……」
「那你母親……」
「母親生下我後,回了老家,終日參佛,終生未嫁!」
軒貝貝歎了一口氣:唉,雖然是小三,可人家卻是個有氣節的小三!
「那你可以說說什麼叫寵物麼?」
「在狼人界,稍有權勢的家族都盛行圈養寵物,其實,就相當於普通人類世界的情人……」
蝦米?情人?
軒貝貝被這個解釋嚇得不輕!
「一半的寵物可能會死去,沒死的也有終生留下來的……咦,貝貝,你怎麼了?」
夏雪陽看著那張梨花帶雨的臉,心情前所未有的慌亂。
軒貝貝抹了一把淚:怪不得她要兩萬英鎊的周薪人家也同意,這哪裡是打工嘛,分明是賣身錢!而且,如果不能活著走出去,那就等於是賣命錢!
越想,她就哭得越厲害——現在她的感覺,就像已經被判了死刑,然後被關在這裡,等待著執行。
大約是第一次看見女孩在面前這麼哭泣,夏燁陽慌得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也忘了要拿紙巾,乾脆拿起衣服就去幫她擦眼淚,哪知越擦,她的眼淚越多,沒辦法,他只好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裡!
「貝貝,你相信我,無論如何,我不會讓大哥傷害你的!」
「真……的?」她抽噎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真的!」
「可是……我……想出去……」
「這個恐怕很難!但是我會想辦法的!」
「我要……怎麼……做?」
「你不需要做什麼,只需要……相信我!」
「雪陽……」
軒貝貝在他懷裡哭得一蹋糊塗!
夏雪陽身體微微一僵,她晶瑩的淚珠,在他的心裡砸下了一個個巨洞,她眼裡的疲倦,她的無助,她的柔弱,都刺痛了他那顆未經世事的心—— 一種陌生的情愫,在瞬間包裹了他。
叭——
就在兩個人緊緊依靠的時候,一聲玻璃的脆響打破了室內的沉靜。
一個女衣女僕站在門口,正無比驚恐地盯著他們。
看到被二人發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本來櫻紅的唇,因為恐懼而迅速地失去了血色。
「還愣著幹嘛,趕緊收拾乾淨。」
夏雪陽的聲音仍然是柔柔地,那個女僕卻嚇得雙腿直打顫:「是!二……二少爺!」
「記住了,你沒有在這裡見過我。」
「是,屬下記住了!」
夏雪陽微微一笑,仍然和藹可親:「記住了就好。」接著又轉過頭:「貝貝,我下去了,換個時間再來看你!」
軒貝貝咬咬唇,默默地點了點頭
夏雪陽緊了緊她的手,鬆開,然後走到窗前,一縱,便從窗口消失了。
兩秒鐘之後,另一個女僕衝進來,看著滿地的碎片,有些奇怪:「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我關門的時候不小心絆了一下。」
「哦,那收拾一下吧,我先出去了。」
「嗯。」
室內又歸於平靜。
那個女僕仔細清理了地上的玻璃渣,起身,離開,自始至終,都沒有看軒貝貝一眼。
過了一會兒,她又端了杯牛奶進來了。
軒貝貝一直盯著她,就連喝牛奶的時候,眼光也一刻都沒有離開過。
在她毫無遮攔地注視下,那個女僕終於歎了一口氣:
「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說出去的話我自己也活不了。倒是你自己,以後要注意一些……」
「有什麼地方不妥嗎?」
「以少爺的脾氣,是不會允許任何人接觸他的寵物的。記得很多年前,少爺有過一個寵物,本來少爺還算蠻喜歡的,可後來就因為在宴會上多看了別的男人幾眼,就被少爺……算了,還是不說了,會嚇到你的。」
「那這園子裡也有其它男人呀,例如管家!」
「這裡是不一樣的,這裡都是少爺的人,除了二少爺!」
「雪陽也是他的弟弟呀。」
女僕苦笑:「是的,弟弟,同時也是對手。」
「嗯?」
彷彿意識到自己透露得已經太多,女僕趕緊打住:「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以後還是小心點吧,要是被少爺發現,就自求多福吧……」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彆扭?說得就好像她是在和別人偷/情似的。
「好了,您的身體還沒好,還是好好休息吧!」
女僕轉身就要走,軒貝貝急急地叫住她:「我能問一下你的名字嗎?」
「我叫風語。」
風語,真好聽的名字,她記住了,因為,她這是城堡中第二個對她談心的人。
「哦,風語,我能搬回之前的那個房間麼?」
「少爺吩咐,這幾天你就住在這裡。當然,如果你堅持要住之前那間,可以自己跟少爺提。」
房間很安靜,一直沒有人來打擾她。
軒貝貝從一個長長的午覺中醒來,一睜開眼睛,立刻就看見了夏雪陽那幾近完美的側影。
她應該要驚訝的,可是她沒有。
相反,她很安心,因為有他的陪伴,她很安心。
聽到她的動靜,夏雪陽快速地轉過頭:「醒了?」
「嗯!」
「送給你!」
哇!是一朵開得正艷的太陽花!
軒貝貝萬分欣喜地接過來:「謝謝你,真漂亮!」
「你喜歡就好!」
他的眼睛裡流光異彩,薄薄地嘴唇上揚起好看的弧線,越是熟悉,就越會覺得他的笑容乾淨明亮,有種孩子般的天真。
正在心裡讚美他呢,冷不防他惡作劇的把頭湊了過來,近到他的呼吸都吹到了她的臉上:「你開心的樣子,真好看!」
他鮮少露出這樣孩子氣的一面,軒貝貝臉上一紅,半是氣惱半是嬌嗔地推開他:「別開玩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