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慕容芸熙離開朱府,不顧朱家老小的再三挽留,絕然離去。
她不曾忘爹爹的叮囑,助莫子軒平定四海,雖然他失信了,可她卻不能把爹爹的叮囑當成耳旁風,這是他半生心血換來的王朝,他年事已高不應再操勞,那就該由她代勞。
臨走時,把朱子博叫到一邊,細細的叮囑一番,尤為強調了三姨娘,要妥善看管,那就是騰雲莊園那邊,也要一併照應著,雖然已經安排了小柱子和幾個大內高手,她依舊放心不下,但又不得不離開。
朱子博默契的點頭,看著面前愛慕的女子百感交集,卻又不得不壓制,對她他只能仰望,而不能擁有。
他不配,而且他已經和表妹定親,婚事就定在半年以後,所以他更加不可能,不過能為她分擔一些煩惱也是一種幸福。
只是自此後無人見過慕容芸熙,只有廖寒一個江湖中人,為戰事奔波,不辭辛苦。
皇宮內,莎婭心煩氣躁的在宮內閒逛,莫子軒整天忙於戰事,和各個收復地的整改諸多問題,很少在宮內呆著,更別提陪她了,整日面對著這高牆大院,無數間的房子,她都快悶死了。
再加之黃埔子軒依舊近不得她身,召集太醫會診,都查不出病因,這讓她一籌莫展。
這樣下去,如若慕容芸熙回心轉意,回到莫子軒身邊,他身上的魔幻就會消失,到時自己的就會兩手空空,被驅逐出去,所以這讓她更加不安。
也曾對黃埔子軒提及過昭告天下立她為後,不知出於什麼願意,他一再推托,說此時國不穩定,待戰事怕平息,國泰民安後,再考慮這些。
昨日聽他說,定於明日要遠征一次,她極力要求陪伴左右,被他攔下了,心中極為不爽,這一別怕是要數月之久。
擰眉注視著紛飛的落葉,蒼涼冷寂襲上心頭,猛然抽出腰間的鞭子,金燦燦的在淡淡的秋日裡一閃,一地的落葉飛濺起來。
如紛飛的雪片,漫天遍野,鋪天蓋地,身後遠遠跟隨的幾個宮女太監嚇得抱頭掩面,只覺身邊狂風海嘯,鎮人心顫。
莎婭手中的金絲編製的軟鞭猶如金龍戲水,身形在其間上下翻飛,卻無一落葉落於她身上,那落葉猶如有靈魂般,嬉戲在她身邊左右。
「好身手。」
黃埔子軒站於不遠處,一聲讚歎,這莎婭的武藝的確出類拔萃,不宜小視。
莎婭聽得熟悉的聲音,收住身形,軟鞭重新環於腰間,宛若一天絲帶,根本看出不出是一件可以傷人的兵器,閃身來至黃埔子軒身邊,嫵媚一笑,「即是好,那就帶上我,我或許能助你一臂之力。」
「這宮中也要有人把守,你有這樣的伸手,我此去,便無後顧之憂了,你協助路老將軍守好皇城,也是在幫我呀。」黃埔子軒溫和的笑著,生意裡不乏有溫柔的味道,「很快就會再見的,乖乖的等我。」
「只是……」莎婭在他寵愛的眸光裡有些飄飄然了,只是心中還是不甘,很怕這路途遙遙,她所擔心的事情發生。
「好了。」黃埔子軒打斷她,推開她的身體,轉身離開,「我該啟程了。」
看著那灑脫飄逸的的身影,似乎她說什麼無法他離去的腳步,莎婭心中千回百轉的不是滋味,生生的嚥下了口中的話,撅著嘴巴,心中極為委屈,雖然相處很少,對他的脾氣也有所瞭解,決定的事無人可以更改。
此時已是深秋,秋風瑟瑟吹落一殘葉,更襯的夜色蒼茫,清清冷冷,讓人心都冷了。
大帳內生了幾個炭火,感覺起來溫暖如春,和賬外的淒清宛若兩重天,黃埔子軒端坐在桌案前,眉頭深鎖,看著面前的戰略圖沉思。
「皇上,茶水快涼了,先喝了吧,要不該不能喝了。」彩蝶在一邊伺候著,輕聲提醒著。
黃埔子軒放下面前的圖紙,靠進椅背,端起茶杯輕啄一口,看著茶碗裡的漂浮的茶葉,微微出神。
「主子,您真的忘記慕容夫人了?」彩蝶思忖了半天才問出口,她不知道該用怎樣的稱為稱呼慕容芸熙,似乎這樣稱呼好些。
說罷,細細端詳著黃埔子軒的表情,已經很久沒聽主子提及過,似乎是真的淡忘了。
「慕容芸熙。」莫子軒輕輕喚著這存在於心靈深處的名字,彷彿是極遙遠的一個人,在他的印象裡是個極冷傲的女子,似乎自己說了要麼乖乖的守在他身邊,要麼離開,永遠不再出現,自那後她就真的消失了,顯然是選擇了後者,「她既不屑於朕,朕又何必念及她,在心裡甚至只是個模糊的影子,想是真的忘了。」
黃埔子軒神情淡漠,看不出喜憂,似乎提及對他沒有什麼觸動,彩蝶心裡竟有微微竊喜,似乎壓於心頭的一塊巨石終於搬離了,一臉的輕鬆,不知為何對芸熙心裡總有懼意,面對如狼似虎的莎婭反而能輕鬆應對。
黃埔子軒依舊低頭看著茶杯裡漂浮的茶葉,一番話出口,心裡竟有一股哀傷滑過,劃過心間,有絲絲疼意,雖嘴裡那樣說,心裡卻隱隱不安,自己似乎對那女子動過心,只不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想起了有些模糊不清。
只是為什麼此時想來倒清晰了些,更覺有些蹊蹺,不知為何突然間就心生厭惡,那種感覺來勢洶洶,根本不急他去思索,就匆匆否定了她的存在,對與否他不知,此刻細細想來似乎那個女子很值得他去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