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我如何?我吃嗎?」慕容芸熙好笑的反問。
「那還是我吃吧。」雖心中極為委屈,也只得認了,低垂下頭,低低的聲音說著。
引得芸熙一陣輕笑,「呵呵……你不覺得我們很是奇怪嗎?如果此時有人進來,你當如何應對?」
夏荷這才後知後覺,她還是芸熙的模樣,急忙走至芸熙身邊,在她的揮手下,夏荷又恢復了自己俏麗的模樣。
慕容芸熙吩咐夏荷退下,然後斜靠在軟塌上休息片刻,剛剛的一幕又在眼前浮現,仔細想來那個乞丐眼神,目光如電,除非是個練家子,否則不會有那樣的眼神,這樣想來倒好奇的更緊。
朱子軒追至路的盡頭,突然不見了那乞丐的身影,心中疑惑不解,這人莫非是入天了,還是遁地了,怎麼這般平坦且沒有一點障礙的地方,說不見就不見了?
「是在找我嗎?」
那聲音似乎是從地下傳來的,定睛尋聲看去,依舊是什麼都沒發現,除了一片不算茂盛的草地外,就只有一顆參天大樹了,梧桐,三人圍起來那麼粗的樹幹,高高四散舒展開的枝葉,高聳如雲,那個聲音似乎就是來自哪裡,仔細看去,除了那些隨風飄搖的枝葉,和一些零零散散飄落的葉子外,根本不能發現人的蹤跡。
「為何跟蹤我?」那個聲音再次響起,聲音裡無害,卻冷漠的很。
「如我我猜測沒錯,你應該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丐幫之主——賀之遙?」只剛剛一眼,朱子軒就斷定一定是他,此人隱於江湖,從不涉足官場,且行蹤不定,很是神秘。
「呵呵……」一聲爽朗的笑聲,迴盪在枝葉間,久久盤旋,震得偏偏葉子飄落,如展翅飛翔的蝶翌,微風輕吹飄飄蕩蕩,朱子軒由不得暗讚,好震懾的威力,若不是親眼所見,還真不能相信,看來名不虛傳,「即知是我,就該知我的脾氣,我從不跟官場之人有什麼交際,所以請回吧。」
沒等朱子軒再說什麼,他就直接下了逐客令,這讓朱子軒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這人是他們這次起義至關重要的人物,難得遇見,就這樣走了,決不可。
靜靜的想了一會兒,仰頭看著森森的枝葉,此刻他能斷定那人就在那枝葉間,靜靜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我只你痛恨官場,更知你一家人是如何被奸人暗害,可這種種都出自一人之手,我們共同的敵人——許懷有,此時跟蹤而來,是為了請你出山,因為只有你可以破的許懷有擺得大震。」
「我的家仇我自會報,但不會涉足你們之間的爭奪,就此別過吧,我累了,需要休息,你若不走,也不覺得無趣,自己隨意就好了,我要睡了。」再次下了逐客令,隨後生息全無,只有枝葉的沙沙聲。
這人也太過氣焰囂張,目空一切了,竟然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豈有此理,一股無名火自丹田湧上,手緊緊的握住劍柄處,眸光冷冽的看著樹上,頗有一觸即發的氣勢,今天他非要砍了這棵樹,毀了他的老窩,讓他無處藏身,讓乖乖的站在他面前。
「你最好不要做什麼,否則你的一家老小,怕是要受你的連累,我可是聽說你那二位夫人一個賽一個的美若天仙,艷冠群芳,尤其是那位被你休出門的女人,雖未親眼目睹芳容,只聽人說,美的不似凡塵中人,你還真是艷福不淺。」
「你敢。」聲音不高,卻氣震山河,排山倒海。
「你敢,我就敢,不信,我可給你堵上一把,如何?」那聲音含笑,依舊是只聽聲音,不見人影,擺明了不肯現身。
常聽人說此人做事一向囂張,不能嘗試他話中的真假性,他沒有砝碼和他打賭,那是朱家數十條人命,決不可,尤其他著重提了芸熙,聽的出他的仰慕之情,聽在耳中心裡極不舒服,像是自己最心愛的寶貝被別人偷窺了,可是,芸熙對他算什麼?似乎他從沒寶貝過,甚至一度的厭惡,此時想來的確罪惡深重。
「無趣,不賭算了,你不走可以,但是不許再打擾我。」那聲音懶洋洋的說著,隱約聽見哈欠聲,瞬間又無聲無息。
「好,我就此別過,不過臨走前,我再提醒一下,去不去隨你,只要你不會後悔。」
「何意?」聽聲音似動了好奇之心。
朱子軒一笑,也想賣賣官司,好好逗起這傢伙的好奇心,說不定會因為這份好奇,做他不願做的事情,不妨他就堵上一把,「希望有幸在軍營見到你。」
說完,臉上笑的變幻莫測,讓人看不透他的心思,轉身離去,頃刻消失在茫茫的蔓草之間。
賀之遙這才飄身落地,略有所思,猜不出朱子軒所言的深意,由不得擰起眉頭,靜靜思索。眼前又重現了當年爹娘兄弟姐妹慘死的一幕。
這幕如幽靈整整糾纏了他二十年了,今年他二十九,就是那年發生的慘劇,他就躲在一個及隱蔽的櫃子後面,一幕慘絕人寰的燒殺就在他眼前進行。
當時他躲在裡面,不敢出聲,只是用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個十惡不赦的罪魁禍首,那凶殘的模樣深深的刻進腦海,恨意也深深的融入骨髓,就是帶著這血淋淋的恨意投得恩師名下,苦辛修煉,才有了今日的上乘武藝。
只是又能如何,那賊人如同在這世間消失了一般,縱然他闖蕩九州四海,都查無蹤跡,大仇拖至今日遲遲未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