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同兩隻大眼睛緊緊地盯著安卡,試圖看穿他是不是在說謊,小小的手捏成了拳頭,緊緊地,忿忿的。
「安卡叔叔,看來你根本不是什麼天使,不要把同同當小孩子騙。」他臭著一張臉,像是很生氣,很生氣。
「No!同寶,安卡叔叔是醫生,從來不會說謊,你媽咪的身體,你也應該瞭解,她能有什麼大病,你這個小傢伙想太多了。要不就是,你這個壞小子想你家媽咪生大病,這樣你就可以得瑟了,是不是?」安卡碧藍的眸子裡掠過一絲的驚慌,但是馬上恢復鎮定,攤開雙手反駁。
同同看著壞笑的安卡,扁扁嘴,「你就會欺負小孩子,什麼我希望媽咪生大病,你不許亂說。」他的小臉有一點紅了。
看著小傢伙這樣,安卡不忍心再欺負他,站起身抱過他的小身體,「你呢,現在好好的休息,等會兒一起和我們出去吃晚餐。」
同同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安卡彷彿知道他在擔心什麼,立馬說道:「我會讓護士看好你媽咪的,你別太擔心,休息。小傢伙午安。」
「好。謝謝安卡叔叔。」
「不客氣。」安卡笑了笑,輕輕地帶上門,回到了莫森的病房,路過夏安淺的病房時,還不經意的掃了裡面一圈,這才走進莫森的病房。
莫森看到他這麼快回來,淡淡的問:「同同是找你問她媽咪的身體嗎?」
「你很瞭解這個小傢伙嘛。」安卡雙手拍了拍,挪了凳子坐在他的身邊。
莫森只是嗯一聲,沒有過多的話,只是看著自己手上的文件,拿筆批閱著。莫森在英國有一個財閥公司,他管理得很好。
雖然這個男人坐在輪椅上,但是他的智商高於很多人,商業手段也十分的凌厲,可攀比在中國X市躍起的冷君煜。
「我沒有告訴他真相,不想一個四歲的孩子擔心。」安卡一邊調著他的點滴,一邊淡淡的說起。
「你盡快研究出解藥吧!」
「盡量。」
「嗯。」
安卡看著他認真批閱文件的樣子,以不打擾他為借口,轉身出了病房。
夏安淺坐在病床上,翻了翻雜誌,也沒有什麼好看的,拿過床頭櫃上的搖控板打開電視機,手不禁的調到國際頻道。
結果恰好看到冷君煜招待記者會的那一幕。
伊莉絲穿著珍珠白的絲質長裙,踩著十寸的水晶珠串高跟鞋,挽著他的手站在記者席前,接受記者的採訪,那個男人噙著一抹邪肆的笑容,很不羈。
他雙手插在口袋裡,凌厲的眼神掃過下面的所有人,張合著雙唇,說著可以將她打入地獄的那些話。連他如海水般幽深的眸子裡都散出一絲幸福的光圈。
他拋棄了她……
挽著別的女人站在記者席前,宣佈八月十五,中國的中秋節舉辦婚禮,而婚禮地點竟然選在英國倫敦白金漢宮。
他一定要將她給他的愛打入地獄,他才會甘心嗎?他才會收手嗎?為什麼會如此的殘忍。
那一刻,夏安淺彷彿覺得自己的世界要崩潰的了一般,他那麼絕決的拋棄自己,踩過紅地毯與別的女人結婚,還要在她的面前。
在英國倫敦!
倒吸一口涼氣,略微的冷靜下來之後,她卻自嘲的笑起來,她有什麼資格覺得冷君煜是踩著自己對他的愛走上婚禮的殿堂。
她從來沒有承受過對他的愛,從來沒有表達過,自己卻才是一次又一次的踐踏他對自己的愛,所以這是報應嗎?
在她全心為他付出一切之時,他狠狠地拋棄她!
手不住的捏緊了雪白的絲被,咬牙切齒,身體痛苦的向後一仰,在努力地壓抑那種生氣,還有痛心,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的!
門前的莫森坐在輪椅上,看著她如此痛苦的模樣,他的眉角都在顫動,果然他愛她很深,看著他與別的女人結婚,所以她會那麼的痛。
轉動輪椅上前,緊緊地抓住她的手,企圖把自己手心的溫暖度到她冰冷的身體上,柔和的眼神看著她,像是一片溫暖的陽光,照耀她冰冷的心房。
「你現在是我的唯一,不要為別的男人拋棄你而傷心,可以嗎?」他的喉結上下的滾動,溫柔的對她說著類似承諾的話。
夏安淺的頭落在他的肩頭,淚水不流,卻貪婪的吸著他身上獨特的香氣,彷彿這樣就能緩和她的傷口。
「安淺,和我訂婚吧!」他彷彿用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出這句話,她伏在他的身上,可以感覺到他心臟快速的跳動著。
那是真摯的感覺,她莫名的眩暈著!
「我不會勉強你,好好的考慮吧!我的掌心永遠都只給你。」說著,他的手不禁用了力,緊緊地扣住她纖白冰冷的手。
夏安淺緩緩地睜開雙眼,從肩頭看著他俊美如雲的側臉,忽而起身,閉上雙眼輕輕地靠近他的唇,只是淡淡的碰一下,那酥麻的感覺卻觸遍全身。
他的手突然把住她的腰,進一步的吻著她的唇,不帶激情,也不帶灼熱,是冰冰涼涼的,如薄荷一樣……
沒有纏綿,沒有勾勒,卻那麼深刻的記在腦海裡,她的心恍了,為什麼這樣的男子將一顆赤誠的心擺在她的面前,她不接受,卻想念一個屬於別人的男人。
良久她伏在他的肩頭,緊緊地摟著他,沒有哭泣,只有平靜。
和他在一起,彷彿世界都安靜了。
如果永遠都這樣,會有多麼的完美,不要有鬥爭,不要有血腥。但是她忘了,懷裡這個男人眼裡的邪氣,在不愛她時的冰冷,陰狠。
站在病房外的同同,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病房裡的一幕,小手不禁緊緊地捏著衣角,冷君煜要娶別的女人。
夏安淺是在用真心去接受一個男人,還是在演戲,更或者說另一個男人也在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