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朵怎麼會因為蕭玉樹的一時反對而打消念頭?她給葉傾城寫了封告別信,托信鴿送去,暗地裡與豐城商議好,趁夜深人靜,偷偷溜到後花園的大樹旁。
她讓豐城先爬,豐城卻從未爬過樹,根本上不去。
「你抱住樹,手腳並用,很容易上的,來,我示範給你看。」花朵朵讓抱著樹扭著頭的豐城走開。豐城拚命對她使眼色。
花朵朵回頭,正好看到了蕭玉樹冷峻的臉。
在她面前,蕭玉樹一向笑嘻嘻的,此刻他卻前所未有的嚴肅。
「朵朵,你是不是嫌邊疆還不夠亂,非要去插上一腳?你以為自己是神仙天女,去了,揮揮手,月國軍隊立刻後退百里從此停戰?你今年十五歲了,不是五歲,拜託你別這麼天真!」蕭玉樹大步過來,惡狠狠地抓住她的手腕,捏得她生痛。
花朵朵並沒有哭,也沒有發作,只是道:「蕭老頭,我不是神仙,你也不是神仙,你怎麼知道我去了沒用?我去了,也不只是為了自己,也同樣為了兩國百姓。」
她瞟了一眼蕭玉樹,道:「難道在你心目中,我花朵朵只知道胡鬧不曉得是非黑白?」
「不是你的問題,而是月國國王蓄謀已久,絕不會退讓半步。只有當花大將軍殺到他們境內,給他們一個教訓才行。」蕭玉樹道,吩咐侍衛將她們兩個送回各自的住處,不可讓她們出府門一步。
一頭是心上人,一頭是父親,花朵朵怎麼放心得下?怕只怕,兩敗俱傷。她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後來好不容易合了眼,做的又全部都是鮮血淋淋的噩夢,要麼是花老大殺了月沙,要麼是月沙殺了花老大,要麼是他們同歸於盡。
醒來時,渾身冷汗涔涔,臉上有絲帕輕輕滑過面龐,拭去狼藉的淚痕。
她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蕭玉樹溫和的目光。她立刻轉過頭去。
「怎麼?還在生氣?回想昨日,我的確說話不當,向花大小姐賠罪。」蕭玉樹語氣中沒有慣常的嬉笑。
花朵朵一顫。
蕭玉樹讓她起來洗漱完畢,說自己已經想好了法子。
花朵朵一骨碌爬了起來,靈敏得如同一頭小鹿。
等一切完畢,蕭玉樹才說,要親自帶她和豐城去前線。
花朵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養尊處優吊兒郎當的蕭老頭說的話嗎?他不是一向只會端坐在府中指手畫腳喝酒唱歌嗎?從小到大,幾乎沒有見過他做過一件正事!
「與其讓你偷跑,不如讓我帶著你走,這樣省事也省心。」蕭玉樹宣佈道。反正他也從未上過戰場,去見識下岳父大人排兵佈陣的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