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朵倏地回頭,立刻撲了過去:「皇上,還我白白!還我白白!」
站在她身後穿著銀色長袍的男子,目光中微微露著一絲狼狽。他既無奈又寵溺地掰開花朵朵的雙手,歎氣道:「你用下腦筋好不好?如今是什麼時辰?皇上在上朝呢。」
花朵朵不由睜大眼睛,仔細打量,才發覺他左眉梢有一顆小小的青痣,訕訕笑道:「是夜王爺啊。我以為——」蕭夜與皇上乃孿生兄弟,面貌十分相似,連聲音也非常相似,自己從小就不大分得清楚他們兩個。
「你以為皇上會來看美女?他日理萬機,哪裡有時間?」蕭夜又好氣又好笑,敲了敲她的頭。這個傢伙,因是馮太妃的外甥女,小時候也常常進宮,常常不顧服飾,亂認自己與皇上,大了,還是這樣。上一回進宮,竟將御花園中閒逛的皇上當自己,毫不客氣地稱兄道弟混說八道了一番,皇上後來說當時忍笑忍到肚子痛了。老四那傢伙怎麼搞的,娶了她還不好好教導教導!
「皇上沒有時間?他沒有時間又怎麼射死了我的大白雕?」說到傷心處,花朵朵立時眼圈泛紅,淚珠滾動,搖搖欲墜。
「大白雕還分主人?」蕭夜難得見花朵朵一回悲傷,繼續插科打諢。
花朵朵不好說出那只白雕是自己與月沙之間的信使,只旁敲側擊,問問皇上射下的白雕腿上有無印記。
「沒有。」蕭夜一口咬定,當時他也在場,看得清清楚楚。
白白沒事,月沙照樣可以收到自己的去信,花朵朵大大鬆了口氣,粲然一笑,道:「那就好了,我回去。」想一想,蕭老頭那傢伙還在瓊花觀中昏睡呢,一場來到,豈能便宜了他?便央求蕭夜帶自己進去,一睹美人風采。
蕭夜斜眼看她,見她眸子中閃動著狡黠的目光,明顯在打什麼鬼主意,唉,老四啊老四,同情你一把,不過,我也很期待這場好戲如何開場。
他點點頭,攜了花朵朵的手,在門子的點頭哈腰中,大搖大擺踏進了瓊花觀。
花朵朵平生第一次進入名聲在外的瓊花觀,不由處處留心。瓊花觀名為瓊花,其實並沒有一樹瓊花,只因為數百年前一位名叫瓊花的妃子在此出家,日後多次曾顯露神跡,便改了這個觀名。道觀中亭台樓榭,華麗精巧,不亞於任何一處王府。
蕭夜熟門熟路,將花朵朵一直帶到楊柳深處的一角紅樓前,道:「這便是葉傾城的住所,你自己進去吧。」
花朵朵一把扯住他的衣袖:「你,陪我進去吧?」
她目光中流露的央求之意,讓蕭夜不忍拒絕,按捺下浮上咽喉的嘲笑,與她並肩踏入樓內。
一個丫頭迎了上來,向蕭夜請過安,又說小姐還在安睡,尚未起來,請王爺稍等。
那丫頭不過十三四歲,眉宇間稚氣未脫,說話舉止卻十分老成。可以想像,葉傾城也是怎樣一個滴水不露的老狐狸——花朵朵越來越好奇了。
蕭夜心中同樣好奇,花朵朵聽了這番說話,眉宇間並無惱怒——老四啊老四,繼續同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