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動,因為我知道那個東西還沒有離去,是爺爺嗎?是爺爺嗎?我不住的問自己,繼而拚命的搖頭,不是不是不是……
我本不想哭的,但是眼淚還是抑制不住的流下來,我抬起頭無意中瞥到那個抽屜,爺爺床前的一個小木桌,很小,剛剛容得下一把凳子一個人,下面是一個抽屜,一個上了鎖的抽屜,這裡也許是爺爺的私人用品,在我的記憶力,這個抽屜好像一直鎖著,也幾乎沒有見爺爺打開過,再或者是他打開過我卻沒有看到。
裡面裝的什麼呢?以前我從不去想這個問題,我覺得既然爺爺上了鎖,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但是現在他失蹤了,我第一次很想知道這裡面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於是我走過去,搖了搖那把不是很大的鐵索,鎖著呢,而我沒有鑰匙,怎麼辦?我的眼光在房間四處搜尋,終於看到一個東西,一個足可以砸開這把鎖的東西——鐵錘。
那個鐵錘不大,胳膊般粗細,胳膊般長短,那是爺爺平時修什麼傢俱的時候用的,不經常用,因為它幾乎大部分時間都靜靜的矗立在牆角,我將它拿起來,看著不大,其實有點沉,不過還好,我能舉得起來。
真的要砸開這把銅鎖嗎?我猶豫著,要是爺爺有一天回來看到我砸開了他的秘密,一定會很生氣的。再說這樣做多不道德。手中的錘子無力的滑落在地上,算了,爺爺已經走了,即使砸開了又能怎麼樣?即使知道了什麼秘密又能怎麼樣?爺爺會回來嗎?
一個呼吸聲忽然在我耳邊響起,很輕很輕,但我確確實實的聽到了,像是一個人的呼吸,我只能這樣形容,我知道不準確,因為鬼是不會呼吸吧,只是一個像呼吸一樣的聲音。
我後退了一步,再一次驚恐的睜大眼睛打量這個小小的房間,還是什麼都沒有,但我為什麼卻能真真切切的感覺到呢?
似乎那雙看不見的眼睛又在盯著我了,還有那雙手,又一點點的開始撫摸我的臉,涼涼的,滑滑的。
我的呼吸開始越來越急促,最後終於啊的一聲蹲下身子,以避開那雙眼睛和那雙手。蹲下身子後我的眼睛瞄到了地下的錘子,我用雙手把它拿起來,那雙眼睛和那雙手彷彿一下子消失了,就是說他在逼著我拿錘子砸開那個抽屜,如果我不砸,他就一直出現,我決定咂了以後,他就消失了。
我狠了狠心,握緊了錘子,咬牙切齒的蹦出一個字——砸。
砸開看看這裡面到底有什麼?爺爺到底為什麼突然消失?也許我會從這個抽屜裡得到答案,我嚥了口唾沫,舉起手中的錘子對著那把不大的鐵索狠命的砸下去,一下,兩下,三下……
我像瘋了似的一下接一下砸著那把鎖,終於啪嗒一聲,鎖被砸開了,歪歪斜斜的倒在了一邊,我鬆了口氣,開了,終於開了。
我把錘子扔在一邊,上前拿掉那把已經壞了的鐵鎖,可是在拉開那個抽屜之前我又有些猶豫了,這裡面會有什麼呢?信?還是鑰匙?還是其他什麼東西?
我實在想不出爺爺會有什麼秘密,但是我祈禱不要讓我看到我不想看到的東西,比如說爺爺的遺書,我最怕的就是這個,因為爺爺很有可能在消失之前把一封寫好的遺書放在這裡,就是為了有一天讓我看。
我伸出一隻手,哆哆嗦嗦的握住了抽屜的把手,只要輕輕一拉,所有秘密就會呈現在我的眼前,可是……可是我為什麼這麼的緊張呢?好緊張,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兒,別怕,也許只是一些很平常的東西,我自己安慰自己。
抽屜被我緩緩的拉開了,一個盒子,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長方形的木盒子,外面刷著棕紅色的漆,閃著些亮亮的光芒,一個盒子,怎麼只有一個盒子?
我的心稍稍的鬆了些,只不過是一個盒子而已,整個抽屜裡只有這一個盒子,這裡面會裝著什麼呢?
盒子沒有鎖,我輕輕的打開,一疊照片,一疊很老的泛黃的黑白照片,厚厚的一疊。
原來是照片,我還以為是什麼呢?我的心徹底的放鬆了,把那疊照片從盒子裡拿出來開始一一的翻看。
上面大約有三四個人,除了爺爺,我全都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