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只覺得自己的頭彷彿被人重重擊打了一下,心中有股氣怎麼都緩不過來,眼前一陣暈眩,秋蓉見勢不對趕緊扶住了唐婉「還好嗎,不然我們回去吧。」唐婉搖了搖頭,閉上眼睛揉了揉太陽穴,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調整自己的呼吸。
「不錯,我的確沒有懷孕,你肚子裡的孩子應該是司徒風的,對嗎?」唐婉重新睜開了眼睛,口氣也平靜了許多,只是臉上的蒼白洩露了她此刻的心境。「是,不錯,我還愛著他,原本我打算把我和他的孩子扶上寶座,卻被你中途的出現而打亂了,當初是他叫我進宮做白羽身邊的內線,可是當我進宮之後他卻棄我而去,我心裡很清楚這一定和你有關。」洛溪端起茶杯,手緊緊的握著,彷彿在一使勁茶杯就會被捏碎。
「是與我有關,你也知道我典當天命的事,但你卻是怎麼知道我典當的是我的生育權呢?」唐婉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靜,可是內心卻受著無比的煎熬。「你已經知道我的魂魄是顛道人找回來的,就應該明白我為什麼會知道這些,我至少還有我所愛的人的孩子,而你的肚子裡只有一團空氣而已。」看著唐婉微微隆起的腹部,洛溪的嘲諷之色表露無遺。
「那麼你以為要是司徒羽知道了會留你在這世上嗎?」唐婉的眸子裡映出了冰冷的神色,那是唐婉出來沒有過的。「不,我不擔心,我知道你會保住我,以為這是你欠我的。」洛溪笑了,笑得狡黠。
「會的,的確這是我欠你的,好好安胎吧。」唐婉微笑著起身,對秋蓉使了一個眼色飄然而去,洛溪看著唐婉離去的背影竟有一種說不出的傷感,同為女人刻苦為難。唐婉在走出冷宮大門的一剎那終於熬不住眼前一黑昏了過去,秋蓉著急的按壓了唐婉的人中。
唐婉睜開眼睛見自己正躺在漪瀾殿的床上,秋蓉真守著自己,笑了笑「沒有告訴別人吧。」秋蓉點了點頭,她明白唐婉的意思。「其實昨夜你為什麼不和他在一起呢,分別的這麼久你卻把他拒之門外。」秋蓉想了很久,但還是問了出來。
「你不覺得他除了對我之外對別人都很可怕嗎?以前不認識我的時候她對我也是這樣,他的性子太可怕了,對自己的所愛全心全意,卻對自己的敵人沒有半點憐憫,雖然知道憐憫是會給他帶來危險,但我也不想他以後成為一個暴君。」唐婉喝了一口糖水,一字一句的說著。
「是啊,他與司徒焱一樣都是那種外冷內熱的脾氣,對別人太過殘忍了些,如今你說起來我才真正的發現這的確是一道不能忽視的坎啊。」秋蓉用手絹擦了擦唐婉額頭滲出的冷汗,微笑道。
「我想冷落他幾天,畢竟此刻我與他還不是談情所愛的時候,昨天在井底所有的軍餉都被人捷足先登沒了蹤跡,今天從洛溪的話裡我分明聽出的山外有山的弦外之音,顛道人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一切告訴他的棋子,一切或許都是另一個人告訴洛溪的,或許就是羅珊也不一定。
想起羅珊(春露)唐婉不禁有些害怕了,一直記得她在防火是的笑容,還有後來與自己一起選秀時那抹淡淡的沉靜,如此善於隱藏的一個女人如今也是身懷有孕,對唐婉是一個大大的威脅。
說羅珊是春露但卻沒有一點證據,逍遙子查了真正三年才能確定是她,如今想要讓她承認自己就是當初防火燒死自己的兇手怕是難上加難,畢竟那個叫春露的丫鬟已經忠心殉主了。
「秋蓉扶我起來梳妝整理一下吧,我想那些女人就要來了。」唐婉收回了思緒,用手撐著床坐了起來。「你撐得住嗎?如今你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了。」秋蓉擔心的看著唐婉,那一粒讓她假懷孕的丹藥因為唐婉心緒不穩毒素進入了經脈,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洛溪為唐婉捏了一把汗。
「沒關係,這並不是要我性命的毒,只是讓我有些難受,其它的都沒什麼。」唐婉安慰著秋蓉,微笑著座到了銅鏡之前,蒼白的臉色讓唐婉的笑有些淒涼。穿上久違的太子妃衣袍,唐婉看著鏡中的自己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秋蓉看著也笑了。
「昨天叫阿吉把白羽擋在外面,今天也照舊吧,現在我不能多見面,我這樣的氣色一定會被他察覺的。」唐婉坐在紅木雕花椅子上,對著旁邊的秋蓉說道。「我知道,放心吧。」秋蓉點了點頭,眼見一個宮女邁著小碎步走了進來,唐婉和洛溪相視而笑,一番明爭暗鬥又要開始了。
「稟太子妃娘娘門外劉側妃,肖側妃羅側妃還有三位夫人都來請安了。」宮女用甜美的聲音稟報著,不時抬眼瞄一眼坐在上首的唐婉。「請她們進來吧,別怠慢了妹妹們。」唐婉輕輕一笑,宮女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六個人蓮步輕移,姍姍而至,頭上的珠玉翠環叮噹作響,相比之下余若雨今天卻穿得有些寒酸,想想當初若不是余夫人使計讓自己與司徒風撞見也不會有今天的一切一切。
「妾身參見太子妃娘娘……」六個女人整齊的跪在地上,唐婉微笑著叫秋蓉扶她們起來,賜坐看茶,臉上帶著淡笑。「好久不見不知道妹妹們這些日子過得可好,大家也估計知道我的前後來歷,就不必拘禮了。」唐婉微笑著,示意幾位女子用些糕點。
「妾身惶恐……」六個女人倒是很有默契一起脫口而出,相互對望一眼,都有些尷尬。唐婉看出幾個女人彷彿最近都沒有通過信息,如今都是被人『提點』了一番才過來了,弄不清出這背後一一提點的人究竟是何方人物競如此圓滑。
「余夫人你今天怎麼穿的如此簡樸,這倒讓本宮有些耳目一新呢。」唐婉轉頭看向余若雨,見她一臉的驚恐之色便溫和的問道。「娘娘,賤妾知道曾經冒犯娘娘,但求娘娘饒賤妾一命。」聽見唐婉叫自己,余若雨競跪了下來,言辭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