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楷心陡地下墜,幾步走到房子裡,卻見張媽神色驚異不定,一邊的管家也不敢看他,心知不對,立刻就向樓上衝去……
房間門在緊緊的關著,他站在門外,忽然間不敢進去,如果她不在裡面,如果她已經走了,他又該怎麼辦?
明明錯的人是她,為什麼她倔強的不肯認錯,如果她說一句軟話,他什麼都不會再計較,畢竟他知道,是他自己錯在先,繁素已經那樣可憐了,他只是出於同情,出於念及他們當年的情分才沒有辦法直接拒絕,可是現在,他用陪她過一次生日,換來繁素的放手,他們之間,再沒有一點點的阻礙了,可是她為什麼偏偏在這種時候做出這樣的事情?
她是對自己太不自信,還是對他完全的不信任?不相信他心裡有她,不相信他喜歡的人是她,不相信他給的承諾,不相信他對她說的每一句話!
溫素錦,若是直到現在,你還不懂我的心,我也當真不知該說什麼好。
鼓足勇氣,推開門,那一瞬間,窗台上的窗簾隨風高高的揚起,寂靜的臥室裡,只有窗台上幾盆凋零的鳳仙花,天幕是澄澈的藍,透過窗子可以看到那麼遠的地方,有遠山如同眉黛,但是獨獨沒有她。
陸澤楷就那樣站在門邊,靜靜的望著空蕩蕩的臥室,好似就在昨天,她還在笑吟吟的對他說著話兒,可是到今天,房子卻忽然就空了。
他的心,好似也跟著空了半邊,就那樣默默的站著,動也不能動。
他記得他很早以前就說過一句話,這世上最狠心的人,從來不是我,而是你,而是你溫素錦!
果然,果然!
事到如今,不管你做了什麼,我都還是決定原諒,可是你呢,又是頭也不回的離開,從來不捨得的人只有我,從來心軟的人都是我,從來要走的人都是你,從來不屑的人也是你。
對,我又怎麼會爭得過?最初的時候你愛的人是那樣優秀的安若蓮,而我是多麼無恥的擄掠者,他太優秀,太光芒四射,溫素錦你知不知道,向來驕傲自負不知道害怕兩個字怎麼寫的我,在知道自己喜歡上你,在知道安若蓮回來了你們見面了之後,我有多麼的害怕!
我害怕失去你,害怕你心裡想著別人,可是到現在我才知道,我為什麼會害怕,原因只是因為,我從來沒有得到你的心,從來沒有。
如果結果只是這樣,那麼,我也放手,溫素錦,我也累了,幸好,我只是喜歡你,我不曾愛上你。
退步抽身,現在,應該,來得及。
風捲起窗簾,不知道從哪裡飄來了暗香,陸澤楷臉上漸漸浮起慘白的笑意,腦海裡滿滿的,都是以往她所留下的歡聲笑語。
她坐在梳妝台前回首對他輕笑的樣子,他摟著她,看她素手畫黛眉的樣子,她穿著拖鞋窸窣的腳步聲,在晨曦中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喜歡的那一張臉。
也許,再也看不到了,他淒慘的一笑,緩緩的走進房間。
床上還放著她的幾件衣服還有睡衣,她的拖鞋依舊是歪歪扭扭的放在床前,梳妝台上她的護膚品猶在那裡,像是她的主人明天還要用一樣,只是太靜了,太靜了。
靜的像是從來沒有人存在過一樣,靜的像是,這房間裡,一直都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木然的走到衣櫃前,打開,看到她的衣服都還在,他不知為何就鬆了口氣,也許,也許,她只是心情不好出去走走,還會回來,指不定下午就回來了……
正想著,卻忽然口袋裡手機嗡嗡的震動了起來,陸澤楷陡地一激靈,慌忙接了起來:「喂,阿錦……」
錦字還沒有出口,卻聽到了繁素的哭聲:「阿楷……我好害怕……」
「發生什麼事了?」陸澤楷眉心不由得蹙起,他還以為是素錦打來的,卻不料……
「阿楷,剛才不知道是什麼人跑進來把家裡的東西都砸了,還威脅我,威脅我……」
陸澤楷的心騰時跌落谷底,他怔怔站在那裡,繁素怯弱的聲音猶在斷斷續續的傳來,他卻一句都聽不到。
「阿楷……我,我還是走吧,嗚嗚嗚……我好害怕,她會殺了我的……」
陸澤楷忽然狠狠的咬住牙關,眸子裡卻是一片的赤紅:「繁素,有我在,我倒是要看看,誰敢趕你走!」
「阿楷……到底怎麼了?我已經,我已經放棄了,我早就放棄了,我這樣的殘花敗柳,這樣無依無靠的孤女,我怎麼爭得過她……」
「你別說了!」陸澤楷皺眉,他不想聽。
「等會我會讓助理過去給你換個住所,別擔心,這樣的事情,再不會發生了。」
陸澤楷說完就掛了電話,他怔然的站在房間裡,身子卻是無力的向後靠在梳妝台上,吧嗒一聲,不知撞到了什麼,驚的他回頭去看,卻見地上躺著一個空空的首飾盒。
再熟悉不過,是她媽媽留給她的那一個,他還記得,蓮送她的那一枚戒指,就被丟在了這個首飾盒中。
只是,為什麼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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