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要我幫忙嗎?」她現在能下得廚房,上得廳堂。
華欣轉過頭,「袖袖,你歇著吧,別操勞了,陪老頭子下棋去。」
「不用了,師叔。師傅累了,要歇歇。」華欣是華裔的師妹,按輩分,理當叫聲師叔。
華欣突然想到皓宇,就藉機問,「袖袖啊,你跟皓宇完蛋了?」
「師叔,菜要糊了。做事要一心一意才對。」
「啊——」華欣對著一鍋黑乎乎的東西瞪大了眼睛。
「袖袖,每個人的人生就是為了找尋愛的過程,你既然得到了人世間最大的幸福,為什麼還要輕易放棄呢?」華欣不再顧那一鍋烏漆麻黑。
「師叔,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她淡然一笑,「我先出去了。」
沒想到,單皓宇竟然來了。「我要跟你談談。」
她點頭同意了,不管什麼事,都該有一個了斷。
「我們之間,我不想結束。」
「可是我想,我累了,沒有力氣再繼續下去了。」皓鑫的事讓她無比內疚,她愧對所有人,包括皓宇在內。她是個膽小鬼,她只好躲離有他們的地方。她寧可一個人生活,每天懷著愧疚生活。
「你不愛我了?」
「對,我不愛你了。」
沉默……
她緩緩開口,「我愛你的時候是真的愛你,但不愛你的時候也是真的不愛你。我愛的你時候沒辦法假裝不愛你,同樣,我不愛你的時候無法假裝還愛著你。如果你還愛著我,你應該希望我過的幸福快樂!絕不阻止!你要是阻止我做出的決定,阻止我得到想要過的生活,那說明你根本不愛我了。愛不是佔有,你愛一個人,也可以用另一種方式佔有。分開是一種必然的考驗,真愛是不會變成怨恨的。我不希望你會恨我。」
他妥協了,他完全妥協了,她都這麼說了,他還能逼她嗎?「不管你今天怎麼說,我都會一直等下去。」
「何必呢。」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伊紅袖?」她笑著轉身走開,落下了她為他珍藏已久的眼淚。
也許,愛從來沒來過;也許,故事從沒發生過。
兩個月後
「皓宇,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將袖袖帶回來。」太后吩咐道。
「是。」他這兩個月一直在努力,不管她的冷言冷語,堅持每天去一趟無賢谷。
看在眼裡,她也明白,她上次固然已經說明白了,他也不放棄。他總是讓她感動。
到現在她還發現,悲哀的她,心還在為他跳動。只是,她不願意接受自己的心意,故意冷漠的將它冷藏起來。
單皓宇再一次奔赴無賢谷,欲將伊紅袖帶回皇宮,之前本是要為皇上舉辦壽宴的,卻因種種原因,一再耽擱。還有數天就要過年了,皇上打算在除夕那天過壽。
「你不用再說了,我不會回去了。」她的眼眸裡透露出淡淡哀傷,她知道在這個王朝,還有愛她關心她的人,可是她卻不敢再接觸。如果不是她,不會有人枉死;不會有人受到傷害;如果她不愛上某人,更不會有人為愛瘋狂。
她簡直就是掃把星……
「所以呢?」
「替我謝謝太后的好意,你回去吧。」她作勢要關門,卻被單皓宇提早一步按住,「你到底還要躲避到什麼時候?!為什麼你要做一個膽小鬼?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
他聽師傅說,她傷一好,就不斷打聽尋找皓鑫的下落,早出晚歸,風雨不懼,卻每次都衣衫襤褸的回來,樣子狼狽不堪,可見她找的有多賣力。直到現在才肯接受皓鑫不會再回來的事實。
她眼淚一湧而出,「對,我是膽小鬼,我是一個膽小鬼!我就是不想接受這個事實!它好殘酷,它讓我好心痛,我快承受不住了。」
「袖袖?」
「你要為我好,拜託你,不要再逼我了。」她抽泣著,聲音微微顫抖。
單皓宇往後退了一步,後背撞在門上,「為什麼非得這樣。」
「對不起。」她將「我愛你——」三個字深深埋藏在心裡。
單皓宇轉身離開,他要瘋了,這個女人將他快逼瘋了!她之前離開,他就傷過一次,為什麼這次再次上演殘忍的畫面?他的心裂開了。
雪依舊不眠不休地下著,將整個無賢谷覆蓋住了,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靜,然後她的心,卻久久不能平靜。
宜寧宮裡,太后抹了抹淚,「不管怎樣,我一定要讓袖袖回來。皓鑫的死不是她造成的,一切都是劫數!她這樣封閉自己,早晚一天會出事的!」
「皓宇,你要答應哀家一件事。」太后將嘴湊到單皓宇的耳邊低喃。只見皓宇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傷好了?」
耶羅靜放下手中的劍,笑盈盈地迎上去,「仲月,受傷這段時間,多虧你照顧了。這幾個月真是辛苦你了。」沒日沒夜照顧她,貼心細心溫柔,真是個好男人。
「不客氣。」她的笑容很袖袖是那麼像,那麼純真,那麼真誠。
耶羅靜將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怎麼發呆了?還在為袖姐姐不回宮的事煩惱?」
金仲月點點頭,他聽說,袖袖這幾個月過的並不是很好,皓鑫的死讓她無比愧疚,她選擇封閉自己,逃避事實。她跟皓宇的情感也出了很大的問題,他實在很擔心,這樣下去,出事是遲早的事。
「你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不如我們去找宇哥哥談談?計劃一下這事?」
「也好。」跟皓宇談談才是最好的。
兩個月前,蘭妃派人殺害紅袖一事,牽連甚廣。部分底下的老百姓也牽連進去,例如人販子一案。避免無辜人受害,這一事查證已久,今終於真相大白。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蘭妃假懷龍種,欺君犯上,及欲殺害鄴王妃一案,證據確鑿。故將蘭妃頭銜摘除,並押入大牢,擇日處斬~」當高公公念完,蘭妃昏死過去,她知道,大勢已去。
皇帝念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特地去死牢看望蘭妃。
「草民孫玉蘭叩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