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兒走出鬼娘子的藥盧後,迎面撞見了許久未見的梨箬。
「姨姨……」晨兒怯怯的喊了梨箬一聲,對於那天離開魔宮的事他始終沒忘。
梨箬見到晨兒,走上前,剛想要抱起他,想到自己懷有身孕,只能作罷。
「你怎麼今天這麼乖來找你娘親。」梨箬說著,牽起了晨兒的小手。
晨兒想到風爵同他說過,夜梓熙吐血的事絕對不能讓梨箬知道。
他想暫時不說出來比較好,雖然對風爵他的餘怒未消,可又不想傷了梨箬的心。
「姨姨,晨兒有事,要出去一趟。」晨兒說著,鬆開了被梨箬握住的小手。
未等到梨箬出聲,他跑的老遠。
跑到東方墨的院落,「爹爹,爹爹……」晨兒學著方才拍打鬼娘子房門的動作。
東方墨倒起的頗早,打開房門發現兒子站在房門外,他打量了兒子一眼,發現他眼眶通紅。
心疼的抱起兒子,「你又哭了?晨兒啊,你大叔的事不是你能解決的,就連你醫術高明的花叔叔都說沒藥可以解開你大叔身上的毒。你聽爹爹說,生老病死是自然循環。就像你會長大,長大後會變老,有天你也會死的。」
東方墨知道讓一個五歲的孩子知道死亡是殘忍的事,可他要是不把生老病死分析給兒子知,那小子指不定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執拗有倔強的脾氣,和鬼娘子有的拼。有時候,東方墨也甚感頭痛。
「可大叔不是自然循環而死啊,是中毒的,爹爹你常說這天下沒有解不了的毒。為什麼你們不幫幫大叔呢!」晨兒認真的眼神看著東方墨,不理解為什麼人人都不幫助夜梓熙。
終於,東方墨的耐性被兒子磨光。
「不是不救,是真的沒有解藥。晨兒,爹爹明白要一個你珍惜的人身受痛苦,你會傷心,難過。可是兒子,你要明白人生在世,誰也不會一帆風順。」東方墨放下了抱著的兒子,他不知道接下來兒子還會出什麼難題給他。
果真,晨兒不依不饒的繼續問道。「真的沒有嗎?那大叔豈不是等死,嗚嗚嗚……」
說完後,沒等東方墨開口安慰他,已經扯開嗓子自顧自的哭了起來。
夜梓熙,早知道就不讓你見晨兒了。東方墨憤憤不平的想著看,要是他沒有見過晨兒,兒子也不會對他如此上心。
「別哭了,兒子啊!這樣吧!你要是乖乖的,爹爹就答應為你大叔去找解藥。你聽話的話,不聽話爹爹就不去找了。」東方墨迫不得已對兒子說謊,善意的謊言日後要是兒子知道了,應該能得到原諒。
在東方墨的勸慰下,晨兒果然不哭了。
用衣袖一抹鼻子,「好,爹爹說話要算話,要是大叔死了,晨兒就恨你一輩子。」明明哭的那麼傷心,還不忘威脅自己的親爹。
東方墨瑟縮了一下脖子,被兒子痛恨一輩子,可比鬼娘子折磨他要來的可怕多了。
小祖宗竟是給自己出難題,東方墨勉為其難的強顏歡笑。
「一定不會,放心吧!你應該知道你爹我的本事,實在不行還有你花叔叔,風哥哥。」東方墨不想獨自一人下水,死也要拉兩個當墊背,有了他們,他日要有什麼事,自己也好脫身。
晨兒滿意的點點頭,伸著手指摩擦著自己的下巴,故作沉思狀,老氣橫秋的模樣不經讓東方墨失笑。
「爹爹,你總是讓娘親誰藥盧嗎?一點都沒有愛,娘親是嫁給了藥盧,還是嫁給了爹爹。」他臨走前,丟下一句讓東方墨抓狂的話。
他自問修養極佳,整個魔宮裡就屬他性格淡然,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是坦然處置,更別說是動怒了。一遇到兒子,他什麼修養統統下地獄去見鬼了。
「東方晨,你晚上小心你的小屁股。」東方墨打開門,朝著兒子的小背影怒吼一聲。
晨兒站在原地,撅著小屁屁扭阿扭,挑釁著東方墨,完了還不忘記賞他爹一個大鬼臉。
跑遠後,晨兒被風爵逮到。「你在這裡,害得我一頓好找。」
風爵看著眼前跑的滿頭大汗的晨兒,不滿朝他抱怨著。晨兒雙手抱胸,腦袋抬起頭,斜睨著風爵。
「以後你不是我哥哥了,最多喊你叔叔。欺負我,哼。」晨兒記仇的對風爵翻出舊賬。
他哭笑不得望著眼前的晨兒,「你說話算數?那好,你大叔的事我就不幫了。」
吃定了晨兒一定會因為夜梓熙的關係,而與自己和好如初。
一聽是和夜梓熙有關的事,晨兒儘管有幾千幾萬個不願意,態度有些放軟。
「你說說看是什麼事?要是不是大事,我才不會讓自己吃虧。」他一副做買賣的架勢,絲毫不肯讓自己吃一點點的虧。
真不知應該是說東方墨把孩子教的太好,還是把孩子教壞了。小小年紀頗具有做生意的天賦。
比起東方墨來,更甚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瞧瞧帶你去看望你大叔,你要答應我,不能洩露這個秘密。不能留宿,我帶你回魔宮你就要回來。還有,不准亂跑。」風爵想跑一趟王府,去看望夜梓熙。
礙於晨兒早上哭鬧不已,他決定帶晨兒一起前往。
晨兒的眼睛馬上變得晶晶亮,一聽風爵要帶他去王府看望夜梓熙,他跑過去巴上了風爵的大腿。
「嗯嗯嗯,我去我去。風哥哥,好哥哥快帶我去。」晨兒見風使舵,馬上對風爵灌起了迷魂湯。
風爵頓時笑了出來,「你呀!比起你爹爹來更加狡猾,整一個小狐狸。比起你娘親來更古靈精怪,比她還要活潑無度。記得要聽話,不可以洩露出去,連你姨姨都不准說。」
晨兒仰起小腦袋,臉上帶著笑,對著風爵重重點著頭。
他想到一件事,快速鬆開了巴住風爵大腿的小手,單手往懷中一摸,從懷裡掏出一塊亮閃閃的金牌。
「看,這是大叔給我的。說,有了這塊令牌,我以後就能隨意進出王府了。」晨兒獻寶似的把金牌拿出來,給風爵看。
風爵接過晨兒手裡的金牌,這還不是普通的金牌,他在寒劍身上見過。別說是王府,就連皇宮都暢通無阻。想不到,夜梓熙疼眼前的孩子,疼到了心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