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妃惹不起 第4卷 第一百八十九章 苦肉計
    送走寒劍後,東方墨默不作聲的坐在了風爵對面。

    「我懂得你的心情,可你這樣隱瞞著也不是個辦法,怎麼你也和副宮主一起胡鬧。」東方墨語重心長的說著,對於風爵的所作所為理解,並代表縱容。

    夜梓熙有權利知道梨箬懷孕的事,孩子他也有份。

    風爵斜眼瞥了東方墨一眼,「我從來都不知道你也有感性的一面,不過關於孩子的事,我無論如何都選擇站在梨箬那一邊。你別再勸了,我心意已決。」

    面對風爵堅定不移的信念,東方墨長長歎息了一聲。

    何必呢?他們非要魚死網破,才肯罷手嗎?

    「你的事怎麼辦?夜梓熙清君側,這其中也不乏有你的私心在裡面吧?」他深知風爵的心事,一副不容他反駁的口吻說了出來。

    私心?風爵自認自己不是什麼好人,可也不是卑鄙下流的下三濫。

    夜梓熙準備清君側部分還需要他來出力,而他也認為是個好時機。是時候恢復真實身份了,隱姓埋名活到至今,他自認是應該面對夜澄宣。

    「東方墨,這天下最可怕的就是心懷深仇大恨的人。我也不例外,夜澄宣欠我的,欠梨箬的,欠夜梓熙到了今時今日就應該還了不是嗎?」他以一種理所當然的口氣說著。

    在他們談事情時,寒劍並未走遠,他們的談話被他聽在了耳朵裡。

    孩子的事?他一頭霧水的想著這個問題,想到夜梓熙的身體情況,心想回到王府不能說出這件事,打算不當一回事來處理。

    天色逐漸暗下來,萬家燈火亮如白晝。站在城樓上的夜澄宣一臉沉默,他雙眼眺望整個西陵王朝,想到夜梓熙進宮來說的那些話,包括他內心裡對慕容灃的掙扎。

    難道,真的要這樣選擇原諒她嗎?這些年來慕容灃對自己的陪伴,儘管有做戲的份,也有無法隱藏的真情實意才對?真的要下決定的,是否意味著他又要失去一個慕容家的女子。五年前毅然決定犧牲慕容洛,捨棄自己對她的愛慕。到頭來得到的是什麼?無非是傷痛和無盡的傷痛。

    對慕容灃真的要故技重施,像當年對付慕容洛那般來結束嗎?夜澄宣迷失了,他不懂到底是自己心有不甘,也許是出自真的愛。

    想到這裡,他不免諷刺一笑。愛,他是帝皇,愛對於他來說是多麼愚蠢可笑的,可笑到他藏起了自己的七情六慾。演戲演的太久,逐漸開始難以分辨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自己,又或者哪一面才是他真實的感觸。

    「皇上,貴妃娘娘尋您。」站在離夜澄宣不遠處,急匆匆趕來的內監總管說著。

    夜澄宣聽到慕容灃找自己,他的雙眼裡有一種常人猜不透的銳利精光。她是個聰慧的女子,事出不久,想必也已猜測到了幾分。

    他陡然轉身,身上的龍袍在秋風中發出輕輕的翻動聲響。掩飾他的慌亂與不安,掩飾他的心虛與謊言。

    「晚上朕就不過去了,命人好好伺候她。」他低聲交代著,一丁點想過去的意思都沒有。

    內監總管領命後,再次踏著匆忙的步履離去。

    到達掬霞宮時,慕容灃正在裡面發脾氣。「不要關著我,不要靠近我,別碰我。」

    懷孕將近五個月,腹部高高隆起,身體也變得豐腴,迷人。

    她知道,是時候要鬧一鬧了,危機慢慢逼近,夜澄宣對她有了防備之心。

    「貴妃娘娘,皇上說今晚不過來了,要娘娘好好保重身子。」內監總管頭也不敢抬,對慕容灃恭敬的稟告著。

    不過來了,他終於良心發現了,看見她會愧疚是不是?夜澄宣,你也會反省嗎?好,你不過來,那我就逼你過來。你想看著我死,那我不妨放手一搏。

    「下去,統統給我滾下去。」慕容灃大聲尖叫起來,雙手捧住頭,聲音裡充滿了聲嘶力竭。

    一屋子的太監,宮女,包括內監總管紛紛魚貫而出,掬霞宮內滿地狼藉,她靜靜地望著一地的殘骸,艱難的蹲下身子。從地上撿起一片瓷器碎片,轉而朝著梳妝台走去。

    要報仇,必定要先沉住氣。從小姐姐就教她,忍字是一把刀插在心頭上,滴血,痛至死去活來都不能吭一聲。

    她決定賭一把,狠狠賭一把大的。如果旗開得勝,那麼她就能以此證明夜澄宣對她有愛,有留戀與不捨。如果賭不贏,也無謂。夜梓熙已經部署的差不多了,皇宮內還有花清影,更有玄清幽,她死了不會沒人知道,也無法隱瞞起來。

    坐在梳妝台前,她解下戴在頭上的金釵,珠花。一頭青絲傾瀉,她抓過桃木梳子細細的梳理著長髮。從前娘親在世,總說她有一頭漂亮的長髮。

    梳理完畢,她起身,解開衣帶,一件一件的脫去身上繁重的衣衫,直至脫到剩下一件白色褻衣,她才罷手。

    掀開錦被,躺在床榻上,眼裡沒有淚,乾澀的眼角略帶酸意。

    用力咬著牙,銳利的瓷片朝著手腕深深的劃開了一道血口子。血,頓時流出來,整個人手腕,連帶手掌都變得通紅。苦澀一笑,死亡離她是如此貼近又極為遙遠。

    姐姐,灃兒好想你,想念你抱著我的情景,想你為了我不惜一切,縱然夜梓熙對你百般折磨,你也能做到百忍成金的地步。

    她就算準了這個時候花清影會過來給她送藥,果不其然,掬霞宮內傳來了通傳聲。

    慕容灃不出聲,大約一盞茶時辰之後,花清影等不住了,心頭的不安逐漸擴大。

    「撞開宮門,快……」他是行醫之人,平日裡治病的本領就是望聞切問,鼻子自然比一般人靈敏。血腥味的濃重,他豈會聞錯。

    在他的主張之下,宮門被撞開。花清影派了宮女過去一探究竟,妃子內殿,他一介臣子豈可胡亂靠近。

    不出片刻,傳來宮女的尖叫聲。花清影踢在手裡的食盒籃直直摔在了地上,低落的瓷碗應聲碎裂。她這是算準了啊!計謀手段如此高軒,花清影暗自苦笑一聲,這女人為了復仇,竟可以做到如此之地。

    掬霞宮內傳來紛亂的腳步聲,點燃的燭火照亮了整座寢宮。

    太監與宮女忙進忙去,內監總管轉而消失前去找夜澄宣。花清影見到年老的太監離去,再望著床榻上失血過多,陷入昏迷的慕容灃。她沒有因小失大,同時還保住了胎兒。對於攻於心計的她,花清影為何談不上討厭,反而覺得心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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