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妃惹不起 第4卷 第一百七十七章 落荒而逃
    炎熱夏季不知何時已經遠去,秋意濃濃的天秋高氣爽。慕容灃的手腳開始變得寒涼,夜澄宣怕她冷,下了朝之後就會過來陪伴她,同她躺在臥榻上,看著她熟睡後,他就批改奏折。

    可惜的是,慕容灃的手腳只要沒有他焐著很快就會寒涼起來。

    「愛妃啊,這樣下去不行,冬天還未來臨,你的手腳卻怎麼也暖和不起來。朕有些擔心,莫不是有什麼症狀?」夜澄宣放下拿在手中的奏折,擁著慕容灃擔憂的說著。

    她顯得有些懶洋洋,金秋的天不冷不熱,入夜後比白天冷了些。是適合睡眠的好時節,懷孕的她比平時嗜睡。

    頭也不抬,「會有什麼症狀,不過是體虛罷了。皇上,您說將來出生的孩子是皇子還是公主呢?」

    好像一直未曾同夜澄宣談過這個問題,慕容灃今天心情極佳問他的意思。

    「朕倒喜歡小丫頭,像你一樣漂亮又靈氣,而且女兒貼心。兒子的話,好是好,就怕……」夜澄宣的話還未說完,不再繼續說下去。

    怕什麼?慕容灃好奇的想知道他的心思,追問著夜澄宣。

    「你怕兒子會粘著我,然後瓜分了我對你的愛?皇上,你真的那麼想的嗎?」慕容灃幸災樂禍的說著,心裡對夜澄宣的恨暫時拋卻。

    她滾過青樓,紅塵的殘酷,世態炎涼的滋味都領受過。對於夜澄宣,撇來沒有家仇的話,興許她會敞開心扉愛上眼前尊貴的男子。可惜的是,她得知的心思,絕非不會輕易低頭。

    似乎從未曾聽過關於夜澄宣的一切,慕容灃在他的懷裡蹭了蹭。

    「皇上,您給臣妾講講您小時候好不好?」慕容灃無形當中的一句話,似響雷擊中了夜澄宣內心深處的隱藏起來的傷痛。

    他大窘,輕推開慕容灃一些。「朕小時候的事有什麼好知道的,愛妃啊,時辰不早了你也應該歇著了。」

    狀似落荒而逃,慕容灃沒有留夜澄宣。在他臨走前,她的聲音低低的從他的身後響起。

    「不管高興的還是難過,臣妾都想同皇上一起分享,可見皇上根本不願意敞開心扉。」她一臉平靜的說著,絲毫不給夜澄宣一個喘息的機會。

    他的身子一僵,來不及回話,逃也似的離去。

    慕容灃覺得無趣,艱難又小心的翻著身子,側身躺著,手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隆起的小腹。

    不要怪娘,娘知道你是無辜的。可,娘不愛你爹。要不是因為那場錯誤,也不會有你。既然你來了,那麼娘想利用你來完成娘決定已久的大計。你不要害怕,出生後娘會疼愛如自己性命,孩子,再七個月娘親就能見到你了。

    暗想了一會,慕容灃總覺得應該見見夜梓熙,以什麼名目見他呢?夜澄宣又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怕再還未見到夜梓熙之前,她就會被拘禁起來。

    倉惶走出慕容灃宮殿的夜澄宣獨自一人走到了鳳儀宮,自從那天見過玄清幽之後,他知道對於髮妻可以當做是傾訴對象。

    鳳儀宮看上去沒了往日的浮華,冷冷清清的,只剩下守門的宮女。

    夜澄宣走近時,命令宮女不得通傳。他就站在寢宮外,看著坐在寢宮內專注看書的玄清幽。她看上又消瘦了幾分,精神算是不錯。

    「看什麼,看得如何入神。」走近她身畔,輕聲詢問著。

    玄清幽拿著書的手指用力的捏住了書本,「音律,胸無大志,不喜兵法,不喜暗鬥。唯有音律才是嗜好。皇上今晚怎麼有如此雅興來鳳儀宮。」

    她輕輕說道,話中也褪去了往日的熱情,整個人冷冰冰的。

    夜澄宣暗歎一聲,坐在了她的對面。「今晚灃兒問朕,朕小時候是什麼樣的。就在方纔,朕落荒而逃了。清幽,你告訴朕,是否朕做錯了太多事,表面上對她裝著若無其事,其實朕的心早已千瘡百孔對不對?」

    玄清幽並無意外,「千瘡百孔了嗎?皇上可能不知,在皇上的我們又何嘗不是傷痕纍纍呢?當臣妾失去孩子那天起,眼淚不會流了,心裡的念想就如斷線了風箏,消失的無影無蹤。從來不奢望能獨享恩寵,最終皇上的絕情斷送了臣妾的一生。」

    她眼裡的眸光猶如冰天雪地般寒涼,在最後那一刻到底還是揭開了自己的舊瘡疤。

    心中有口氣沒有平息下去,她怎麼會甘願承受,將門之後的她,在此事上本性盡露。的確答應過要幫慕容灃,可沒有承諾不可以對付夜澄宣,更或者是有關於她失去的一切。

    「你還在恨朕?」夜澄宣反問著玄清幽,從未設想過,眼前的髮妻狠起來的樣子莫名令他擔心。

    閒情有莞爾一笑,「恨嗎?沒有,不過是想為我死去的皇兒做一件事。皇上,臣妾別無所求了。可,為了保護我的孩子,手無縛雞之力的我,也會揮舞著利器與仇敵同歸於盡。」

    她宣戰了,當著夜澄宣將內心的恨意毫無保留的呈現了出來。

    記得慕容灃說過的,活著必須要有寄托,她的寄托就是為孩子報仇。

    「真的不後悔?哪怕,有天你會死在朕的手裡。」他短促的一楞,隨著警告眼前的髮妻。

    死嗎?從未怕過,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還是。

    玄清幽又暗自一笑,眸光流轉,嫵媚的樣子,讓人有些不敢看。

    「從臣妾嫁給皇上的那天起就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後宮的女人從來都不是善類。稍稍防不勝防便會血濺宮闈,臣妾沒了一片可以依靠的天。試問,怕有何用。與其懼怕,不如讓自己變得強大。」玄清幽說著,重重一聲合上了手裡拿著的音律。

    夜澄宣,不仁不義的下場,我想在我沒死之前,絕對不會錯漏這場戲。我會眼睜睜看著你死在我面前,多大代價,我都願意承受,再痛也無不過我失去孩子的那刻相提並論。

    冗長的靜默迴盪在整座空擋的鳳儀宮內,玄清幽一身素白的宮服在晚風下不斷飄揚著。她的決心,似身體內的血液鐫刻進了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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