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一路往前走去,虞公子一路跟隨在她身後保護著。
她轉頭不解的看向他,“這條路我比你熟悉,你可以回去了,不要再跟著我。”說著,她已經上了東方墨的畫舫。
畫舫裡的生意依舊熱火朝天,雪女進去的時候,多數男賓客把目光投向了她。
東方墨正從二樓下來,見到雪女,身後還跟著虞公子。他眉頭一皺,莫不是行蹤暴露了。還招惹了虞公子,他最近雪女身旁。
狐疑的朝身後看去,壓低聲音對雪女說道。“你怎麼和他一起來?宮主不是等著你回去復命嗎?你還有心情來這裡,是不是任務失敗了?”
雪女無心答話,任務豈止是失敗了,還是嚴重的失敗。
“我今晚不回魔宮了,你不是說最近畫舫缺少跳舞的人嗎?那,今晚我給你免費演一場如何?”雪女一面笑著,一面挽上了東方墨的胳膊。
虞公子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依然平靜的看著雪女與東方墨之間的一舉一動,他倒也不發作。
一聽雪女要演出,東方墨想著這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可,平常雪女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別說是叫她演出,哪怕是來畫舫都是求神拜佛的難。今晚,她是怎麼了?突然開竅了,還是另有隱情?
不等東方墨再次出聲,雪女的人已經走進了畫舫的內置廂房。
虞公子正要追上去,東方墨阻攔了他的去路。
“內置廂房,閒人免入。虞公子,你若是有興趣,不妨挑個位置,今晚你的酒水我東方墨全免。”不愧是做生意的,東方墨笑著打圓場。
他微微頷首,姑且不同東方墨計較。
不出片刻,台上出現了一身紅衣如火的女子,穿在身上的紗衣幾近透明,襯托出婀娜多姿的身段。她輕盈的擺動著腰肢,冰肌玉骨的手臂在空中上下擺動著,臉上戴著同色系的面紗。腰間系著一根紅絲線,細小的鈴鐺隨著她的舞姿輕輕晃動著。
在場的男賓客,看的如癡如醉。
虞公子舉著酒杯的五指緊緊捏住杯子,直到手指泛白他都渾然不覺。這該死的女人一定是故意的,這算是什麼,報復嗎?報復他三年來,忘記了她。
站在不遠處的東方墨仔細觀察著暗自喝著悶酒的虞公子,他總覺得虞公子今晚看雪女的眼神有些不同。
這可奇怪了,以往他不是都粘著梨箬嗎?怎麼一下子轉移目標了,就在東方墨百思不得其解時,雪女從袖籠中揮出一道白色長綾,懸上梁頂,身姿輕盈如燕,上下翻飛,露出雪白的赤腳,舞蹈就此落幕。
台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不少男賓客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對著台上的雪女吹著響亮的口哨。
她看也沒看一眼,兀自走下台,走進了內置的廂房。
虞公子舉起酒杯,將杯中的佳釀一飲而盡。東方墨有些不忍,請了侍從把虞公子引進了內置的廂房。
雪女下了台後,正在換衣衫,見到有人進來,她快速的拉上衣衫。
而就在那一瞬間,虞公子瞥見了她大腿內側有一道又粗又長的疤痕。心底一驚,她這傷口是如何弄的。
“看夠沒有,不懂得非禮勿視嗎?下流……”雪女快速拉攏衣衫,徑直坐在了椅子上。
他不敢動,站在原地,雙眼直勾勾的望著眼前暗自生著悶氣的雪女。
終於,虞公子還是開口出聲。“你大腿上的傷疤是從何得來?以前不見你有,阿雪,你說句話好不好?”
又是喚她阿雪,真是煩透了。
“你想知道這道傷疤嗎?好,我告訴,是我自己割的。怎麼樣,痛不痛快。軒轅昱,我勸你趁早回去銀夷國,西陵王朝不是你能呆的地方。要是被夜澄宣發現你的行蹤,到時你想走都插翅難飛。”雪女說著,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微微呷了一口。
一聽夜澄宣的名字,虞公子笑著走上前,從雪女身後擁住了她。
“阿雪,你在關心我嗎?你放心,此番前來,我為的不是兩國邦交,純屬是來尋人的。”虞公子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雪女用力想掙脫他的懷,卻被他牢牢擁住,怎麼都甩不開。
關心你,誰關心你,你的死活與我無關。
雪女想了一會兒,“你想尋人,尋誰?你的嬌妻,軒轅昱三年過去了,你怎麼還是和以前一樣恬不知恥。”
就知道雪女會生氣,虞公子不生氣,耐著性子繼續說道。
“我來尋我的皇姐,也就是銀夷國的公主。母後年事已高,雙眼已經哭壞了,父皇不想她操勞奔波。只要命我前來,實話說,我並非是銀夷國皇後所出,乃是父皇和母後領養的。”虞公子低聲說著,將下巴抵在了雪女的肩頭上。
她不說話了,拿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顫。
察覺到了雪女的異樣,虞公子笑著說。“不礙事的,這些事早已不是秘密。我反倒也不難過,正所謂生娘不及養娘大,有他們對的疼愛,勝過世間一切。”
她心中有些不忍,“你告訴我你皇姐的特征,他日若是沒有任務,我可以協助你。你留在西陵王朝真的不安全,王爺正在准備清君側,此時夜澄宣早晚會知道。舉凡和他有牽連的人,多數都會被夜澄宣圍剿。你還是趁早離開為好……”
雪女隱瞞了三年前和軒轅昱的後事,不想在這個時候被他知道關於他們之間還有一個牽扯的人。
“今天很晚了,我想回去了,你也回去罷。”雪女掙脫開虞公子的懷抱,輕聲說道。
他想了一下,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便也沒有再挽留,交道了幾句,便走出了內置廂房。
等虞公子離開後,雪女換下了身上的衣衫。但願,她已經睡下了。不然回去,又有的哭鬧。
准備妥當後,她對東方墨告辭,下了畫舫。環顧四周,發現真的沒有虞公子的蹤影,她心中的悶氣終於一掃而空。